·文学·趣味纵横谈·02——小说·散文的人物·人称·作者等（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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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趣味纵横谈·02·

　　小说·散文的人物·人称·作者等（上集）
　　——漫谈小说·散文之分野（文学随笔） 　　MLMC 米粒满仓

　　本章，主要探讨一下——小说与散文的人物、人称与作者的关系，等方面的差异与甄别。 　　侧重于小说与散文的外在形貌之对比：相貌、身材、体重、身高、胖瘦、口音、目光、语言习惯、常规动作等。

　　一　　先看一个例子。 　　【“冬日的一个清晨，我在大街上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衣衫褴褛、步履蹒跚地慢步行走着。他肩挑一副箩筐，手里还拄着一根棍子充当拐杖，在初冬的寒风中身影孤单，楚楚可怜。】走在他的身后，我突然涌出一种怀念，少年时期父亲的影子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兰888：父亲的脊背） 　　看这一段，请你猜：前半部分，方括号【】里面的文字，你说是什么体裁？是小说？是随笔、杂文？还是散文——叙事散文、抒情散文、议论散文？ 　　01.01.答：可以是小说（第一人称），可以是散文——具体可能是叙事散文（常见）、抒情散文（少见），也可以是议论散文（罕见，但有）。 　　但是，一般不会是随笔，不会是杂文。虽然，有时候，也勉强可以算是随笔的简单记录、叙述的一部分。随笔的叙述人事更简略概括。 　　01.01.01.说“可以是小说”，不是必须、必定是！因为不是太常见，第一人称，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如看作小说，“我”不是作者，“我”是人物，是叙述主人公的第一人称叙述。 　　01.01.02.同时，可以认为是散文，这是记人、叙事散文的常规写法、常见套路。“我”是作者，第一人称；“我”，是叙述主人公；“我”同时是作者、人物和叙述主人公。 　　01.01.03.实际上，如果看作小说，虽然“我”一般不是作者本人。但是，事实上也可以是、可能是作者本人。而不论作者本人是否承认这一点。比如，纪实性的小说，传记性的小说——特别是自传体小说，因为比较真实，那么，实际上可以认为“我”，就是作者本人或是作者本人的大部分，或者说“我”与作者本人很相近，或者人物“我”使用了许多作者本人的材料。但同时，也有一些虚构的成分。这可能是、经常是作者言之为小说，不愿意承认是真实的散文的重要原因。 　　实际上，有许多这样的小说，是传记性自传性，而作者本人不承认人物“我”是他自己。很像他，但是他就是不承认。这有各种原因，原因之一是他可能担心承认的话容易惹麻烦。真实的部分，他可以承认是本人。但是虚构的部分呢？他可能就害怕他人有争议、批评他。 　　比如，曾经风靡一时的美籍华人女作家、周励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曼哈顿的中国女人》，就属于这种情况，而且也遭遇许多华人、华侨、熟人、“书中人”的批评、指摘与否定。 　　01.02.如果将“我在大街上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前半部分修改为“大街上有一位……”。 　　那么，仍然可以看作是散文。也可以认为是小说。 　　01.02.01.如果理解为散文，人称、人物、作者的属性与关系，同上（01.01.02.）、不变。 　　这时，可谓叙事、抒情、议论散文的一节，但是距离叙事散文最近，距抒情散文次之，与议论散文最远。 　　这里，暂时没有了散文作者“我”，其实他在，仅是隐含在文字间，在幕后，没有露面；不知道他是在打盹儿，还是想偷懒？ 　　01.02.02.也可以看作小说，并且变成了“第三人称”小说。这里，人物“我”暂时离岗、隐退让贤。由作者（隐在幕后）在看、在想、在说、在叙述介绍。作者暂时代替叙述主人公、即人物“我”行使主权。 　　01.02.03.可见，一段文字，一篇文本的一部分，甚至是全文，有时候，可以是小说，也可以是散文。等等。 　　就是说，有时候，某些人物、故事，以及部分写法，小说可以/可能与散文一样、近似。 　　特别是，在某些叙述性的段落上。 　　甚至是，在一部分描写的章节里，也可以很接近。——但是，频次较少。多数时候，差异很大。 　　01.02.04.只是，一般地说，小说的描写，更具体细致些。而散文，相对稍事简略、概括些。而且，小说的叙述多、描写也多。而相对地，散文叙述多、描写少也小（简略）（但不可绝对化！）。 　　01.02.05.但是，此外，小说与散文的其他方面，就大相径庭了，甚至是完全不同了。 　　01.02.06.更多的时候，某一节文本就是散文，而不是小说。比如，有些简略的叙述，简单的人物刻画、景物描写，概括介绍故事脉络等。一般是“略写”。 　　同理亦然，更多的时候，某一段文字就是小说，而不是散文。比如一些常见的人物塑造、形象刻画、故事情节、细节展开等。一般是“详写”。 　　这些方面，两者的差异，可能就是小说的篇幅，经常大于散文的篇幅的主要原因。 　　01.03.接着阅读整段，方括号以后的文字。 　　读完这一个完整段落，就比较明朗化了。 　　01.03.01.那么，这一段，可以理解为散文——这是比较传统、寻常、正宗的理解。是作者“我”亲眼所见、所想、所念、所感。 　　此时“我”的“目光”，是含情脉脉的、深情浓郁的、纯朴善感的。他用温暖的目光，真挚深情地触摸、打量眼前这位劳苦的老人！“我”像温度计一样，敏锐地感到了老人的贫寒与“体温”。于是，实景和人物拨动了“我”的心弦，心弦奏响心声、化成“我”的心像、心景，“接”引了父亲的形象、出场。 　　01.03.02.那么同时，也可以看作“小说”。是第一人称的小说。叙述主人公“我”看见了、想到了，于是“相遇”了人物“我”（不是作者）父亲的怀念回忆与幻影。注意，不是作者看见了这一切，而是小说人物——“我”之所见、所思、所想。 　　虽然，理论上说，这一段，可以是散文，也可看作小说。但是，实际上，作家们写作散文一般会这样写。而写成小说，一般不会完全这样写。虽然有些相像。即，此段，更接近散文，而离小说稍远。或曰：此段散文味较浓，而小说味稍淡、不太像！ 　　01.04.再看这一段，总体论、大致说（不可绝对化），说它是散文，可以。说它是小说，也可以。注意，这是在谈理论问题、用理论的尺子衡量。 　　实际操作上，虽然有的作者也会写成别的样子。但是，多数作者写这个场景人物，都会写得与此差不多、很相近。 　　特别是，这不是说此段写得不好。而是，就应该这样。这一节，人物场景环境细节，小说和散文写起来，大体上就是这个样子。不会差太多。 　　小说散文，有时候，就是一样的、很接近。有时候难解难分。 　　这也要看是什么事情、人物、内容。当然，还要看不同的作者怎么写。都有一定关系。 　　01.05.这段文字，景物、环境和人物的描写，简洁干净，寥寥数笔近乎白描，却尽显深情、触动人心，也情感浓郁，彰显爱与关怀、温情、温暖。 　　01.06.综上所述，总结如下： 　　01.06.01.散文，常见第一人称；但是，散文，也有第二人称、第三人称写法，参见系列后叙。 　　01.06.02.小说，常见第三人称，也有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的小说未曾见过。 　　但是，笔者想象，第二人称“你”，从理论上，应该是也可以写小说，比如，仅一个人物的小小说。但是，有难度，不易写，人物少也许可以写，人物多就不好处理了，容易混乱！特别是，人称“你”视角，写成小说会觉得怪怪的、情感有些“隔”、似乎有几分“相对”、“隔离”、“疏远”“疏离”甚至“不友好”之感，可能不利于情感的表达和读写之间的流畅传达、正常交流！——你你你、你你你！你听听这是什么语气、态度、视角？似乎可以理解为“充满敌意”，像在责备！ 　　01.06.03.小说与散文的第一人称，形式相同、表面一样，但内涵相异，与作者、人物的关系迥异。第二第三人称，小说与散文也是形式类似、内蕴却各各不同。特别是，小说和散文的人物与作者的关系不同。


　　二 　　上一章看了实例。下面我们来谈理论。 　　如果先说理论、定义，可能因为比较抽象而难于理解。所以，上面先介绍实例。那么，前面实例不明白的地方，再结合下面的理论总结概括归纳，可能就好理解了。 　　在实例、文本面前，我们的理论便显出了某些“抽象”、概括、“模糊”、甚至有几分“苍白”的真面目。 　　什么是小说？什么是散文？它们各有哪些特点、属性、要素？ 　　02.01.概念·定义： 　　小说，散文，是与诗歌、戏剧并列的四大文学体裁之一，都是最常见、最重要的文学体裁（文学四分法）。 　　小说与散文最大的共同点，是它们的叙事性，两者的叙事性比较接近。虽然都有描写，但是描写的侧重不一、比例有别。 　　02.01.01.小说，是以刻画人物为中心，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和具体的环境、景物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现实人生、概括表达人们思想的一种文学体裁。 　　02.01.02.散文，是指不讲究韵律的散体文学文本。包括随笔、游记等。内容可以包罗万象、各种人事物均可入文。散文是最自由的文学体裁，没有任何束缚和限制，不论音韵、不讲排比（可以有、可以无，有更好，但不是必须）。 　　02.02.出生时间： 　　02.02.01.散文，是中国最早出现的行文体例之一。发端时间上，似乎可与诗歌并驾齐驱、几乎不分伯仲。 　　02.02.02.小说，诞生、独立“成人”较晚，它“出身”脱胎自“散文”，是从散文里面派生出来的一个晚辈后生。 　　小说，是散文的“孩子”。 　　02.03.篇幅长短： 　　02.03.01.按篇幅划分，小说可分为长篇小说（十万字以上）、中篇小说（三万字到九万字）、短篇小说（三万字以内）和小小说（微型小说、千字小说，一般大约两千字以内）、闪小说（一分钟小说，一般五百字内）等。 　　02.03.02.散文的篇幅，通常都不长，几千字以内，常见的是两千字到三四千字。过万字的不多。 　　而长篇散文极少。比如，史铁生的长篇散文《我与地坛》，才大约三万字。这似乎已经是散文篇幅的顶峰、极端了。至于10—20—30万字的长篇散文（回忆录不算），更是罕见。几乎为零，建国以来70多年，依我之见，好像仅有几部这样的长篇散文。似乎不过3？5？部。 　　02.04.故事性： 　　02.04.01.小说的故事性要强，一般要求有完整的故事，有系统的细节情节铺排，有成功的人物塑造与刻画等。 　　02.04.02.散文，不要求有完整的故事情节、细节，不要求完整的结构布局。可以有，可以没有，通常是没有。 　　02.05.体裁特点： 　　02.05.01.散文最大的特点是要求真实——相对真实。一般特点是，通过对现实生活中某些片断、人物、故事或生活等各类事件的记录描述，表达作者的观点、感情、对生活的感受，揭示其社会意义。散文希望、应该在真人真事的基础上加工创作。 　　具有选材、构思的灵活性和较强的抒情性。 　　02.05.02.小说，要求有完整的结构布局、完整的故事与展开、系统的情节发展及主题呈示。不允许有散文那般“不完整”“片段”（闪小说除外）。相对讲，小说是比较全景式、完整全面地表现、揭示社会生活人生。这个内容，便要求形式上的完整与之匹配。 　　小说通常不要求抒情性。小说是内敛的、含蓄地，记录式的原样呈示、虚构式的“真实”再现，因此也是“艺术化”的再现。小说，不善于抒情、煽情。 　　有不少小说，尤其是中长篇小说，经常还有一定的、甚至是较多的戏剧性或强烈的戏剧性、矛盾冲突。就像戏剧。 　　02.05.03.散文的叙事、情节、细节则相对简约，不要求详细，不追求细节情节和故事的完整。也不要求专门的细致的塑造刻画人物。 　　但是同时，实际上并不排挤散文能与小说那般的全面、细致、完整。散文，可以完整，可以不完整。人物可以刻画塑造，也可以不。就是不要求、不强求，不是不允许。 　　02.05.04.但是，反过来，小说却不得像散文那样“不完整、不系统、不塑造人物”。是必须、必需。 　　然而，实际操作中，有一些小说，也并不专门进行人物刻画塑造，有些故事也不是很完整。可它仍然是一篇小说，你不能说它不是。虽然你很想说它不像。常见的体例是部分短篇小说、微型小说、闪小说。 　　02.05.05.当然，也有一些中篇小说，比如一些先锋派（多种多样），他们的“中篇小说”也有不塑造刻画人物的。 　　比如，获得过全国中篇小说评奖双年度大奖第一名的杰作，女作家、音乐家刘索拉的中篇小说《你别无选择》等多部中篇，这才是绝品！它们的人物，经常是不带着面部，不拿个人简历、人事档案袋上场，个个疯疯癫癫满舞台疯跑嘚瑟，他们只是通过讲故事、叙述描写、场景对话等，来塑造刻画人物、推进小说流动！你看到底，也不知道每个人物究竟长什么样、什么表情和眼神！（电视连续剧《钟鼓楼》就是刘索拉作曲） 　　02.06.兴衰发展： 　　02.06.01.至今，小说的兴盛程度，似乎可与散文比肩为伍，并不低于小说。这一点存在争议。 　　其实，就我本人的观点，一直以为散文没有小说重要，不比小说兴盛。这也许是一己偏见。 　　02.06.02.我还以为，散文没有小说那么专业、专业化。感觉散文的文学艺术性，似乎低于小说。打个比方不一定恰当：在我眼中，小说，很像一个“专家”，而散文，更像一个“平民”。


尤其在网络时代，自媒体时代，似乎，人人可为作者，个个会写散文。但是，小说却不能。

　　02.06.03.这一点，从国家层面、世界范围看各级的文学评奖，似乎亦能佐证、可见一斑。文学大奖里面，好像是散文奖从来没有过与小说奖平起平坐，同样的隆重、高大上、重量级。 　　其实我本人主要是散文作者，所以这里完全没有贬低散文和散文作者的意思。哈哈。只是坦率表达个人的真实感觉与看法。有可能是偏见、诳言。 　　02.07.人称指代： 　　小说与散文，两者都可以用第一人称，但是指代不同。形式一样，但内蕴相异。 　　小说，常见的是第三人称，也有小部分第一人称。似乎没见过第二人称，笔者认为，似乎亦可写出简单的作品，复杂的小说肯定不行。（详见一章） 　　散文，则是第一第二第三人称皆有，但以第一人称最常见。（详见一章）（在系列后续文章，再详谈）。 　　02.08.虚构实写： 　　02.08.01.小说主要依靠虚构，多为虚构，常见的是虚构。包括短篇、中篇、长篇皆然。但是，也可以不虚构，小说，只是说允许虚构，不是说必须虚构，不准写实、实写。 　　事实上，有不少小说，是写实的、纪实性的。比较真实。比如许多自传体、自传性的小说。但是，其中有部分虚构。 　　中短篇小说，亦然。作者见过、经历过的什么事件，稍事加工成文，有部分虚构，写成小说是常见的。当然，也可以写成散文。写成什么、写成什么样，要看作者的选择目光与水平能力。 　　02.08.02.散文主要是，记叙、描写真人真事。从理论上说，不允许虚构、不提倡虚构。但是，这一点有些争议，仍在争论商榷中。 　　有多种说法。有人主张，散文必须完全真实。并将其提高到人格、道德、真诚、写作与做人的根本与本质之高度去立论、权衡论证。 　　02.08.03.有不少人则认为，散文应该允许适度的虚构。特别是，应该允许“大真小虚”：总体、整个故事应该是真实的，而具体的细节元素，可以不太真实，允许部分细枝末节的虚构，但是不允许大幅度虚构或拔高，不可大幅偏离事实与真实。我觉得，这一点比较合理、可行。 　　就是说，只追求相对真实。不追求绝对真实，不是不想追求，而是追求不到、很难得手！事实上，许多事情故事的细节，必然是不可能绝对真实，起码你的记忆力不是绝对的可靠、没有偏差，你想绝对真实也不可能做到。 　　等等。众说纷纭。 　　02.08.04.但是，同时我推崇：散文，必须是尽力的、最大限度地保证近乎真实，尽可能无限地接近、渐进真实！至少，这应该成为我们作者、作家的共识、责任，与自觉意识、努力目标。 　　否则，你的写作，就失去了根本性的意义。 　　02.08.05.因为，真实诚实，无论是做人、为文，都应该是人类永远的共同的自律目标，道德境界、底线与精神灵魂层面永恒不懈的追求。 　　很简单，你记录自己的或者是见到的一件事。你明知道事情原委，却去虚构。等于是在欺骗他人。重要的是，你欺骗自己有意思吗？这样的写作（散文），还能算作散文创作吗？你写出来这样的散文，告诉读者这是个真事，即使没人知道，你的良心过得去么。“心理关”呢？你如何与自己的心灵对话？怎样给自己的灵魂一个坦诚、真实、满意的答复与交代？ 　　02.08.06.是的，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因为，这是文学的根本所在！ 　　一个不诚实的人，不真实的人，在我眼里，他没有资格写作！ 　　当然，我本人的散文作品，也不敢说绝对真实。但是，我可以发誓，基本真实、已经尽最大努力做到趋近真实。 　　特别是，我做到了散文不虚构，不作假，不拔高，不贬低。 　　只是有时候，一些具体的细节元素，记忆可能不够精确。比如，我写一件事，可能发生在48年以前，我说是50年前。母亲说的那句话，当时是晚上，我可能写成了上午。那件旧棉袄，可能上面只有八个补丁，我却说，那衣服满身是补丁摞补丁。等等。 　　限于篇幅，本文暂时讨论到此。

其余未尽事宜，以及与此相关的各方面议题，将在后续慢慢道来、逐一探讨。 【字数：6178字】2021.11.07—2021.12.14定稿】

有时候，小说与散文，就是一样的，或者说很相近。
散文希望、应该可以在真人真事的基础上加工创作。
至少，这应该成为我们作者、作家的共识、责任与
有意识的、自觉的努力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