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原创】最不忍看，孤独身影

　

　　在国家电网机器人收费厅门前的停车区，我“暂停”共享电单车的时候，一个干瘦老头将其所骑的自享单车也停在那儿。在一片粉绿色的“共享”队伍中，老头那黑色的单车显得形只影单，很孤独。 　　被保安查过手腕温度、戴上皱巴巴且用过恩次的口罩，老头跟着交电费的人流进入大厅。古稀或耄耋的他，四处张望片刻之后，并没有去缴费区排队，而是走向咨询台，身影和门外的单车一样孤独。 　　准孤独的我，只凝视咨询台边的孤独身影片刻，便轮到上收费机器人缴费——输入手机号，挂靠的几个缴费户头立刻显示；然后就是流水线的刷卡缴费、打印收据，自己兼亲友委托的账户片刻交妥。 　　此时，古稀或耄耋的老头在咨询台柜员的陪同下，在我隔壁的机器人缴费。柜员热情地指导老头进行系列操作，最后告诉他“插进银行卡”。老头摊手说“没有”。柜员听了也摊手：那我也没办法。 　　老头哭丧着脸，央求柜员道：我给你钱，你帮我刷卡。柜员第二次摊摊手：我们不行的，你请其他交电费的人帮你吧！老头没办法，只能在几个机器人前面央人帮忙，结果均被拒绝，拒帮原因未详。 　　正走向大门的我突然停下脚步，因为听到干瘦老头干瘪的哀叹：没天理，有钱也没人理。我笑了笑对老头喊道：亚老（老头），迈扣（别哭），我来帮你刷。老头破涕，撞撞跌跌走来，递过缴费卡。 　　缴电费的流水作业开始，账单显示老头上个月的电费是四十三元四角五分。看来这是个独居老人，用电不大。我刷了卡，打出收据，然后给老头报了电费金额。老头听了，掏出钱夹，哆嗦着数票子。 　　我对老头说，四十三元就好，零头不要了。老头说那不行，但又没有四角五分零钱，所以要给我四十四元，说这五毛半钱是给我的手续费。我呵呵，拒绝了。老头口罩上的干涩小眼睛里，满眶不解。 　　做完这笔“亏本”生意，我赶紧走出电网的收费厅，以赶赴另一家收费厅。扫单车码时，干瘦老头在旁一边开链条锁一边看着我问：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我很感谢你。搞得我像雷锋一样。 　　帮老头时没想过雷锋，但古稀耄耋老人在机器人社会中的孤独身影，我就最不忍看。那种被抛弃感，任何将老的人都无法面对。我亏那五毛钱，是终结这种孤独的憧憬费；希望坊间从此时髦该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