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立秋
作者：胡艳艳

　　地处华北大平原中部，我们的四季是非常分明的。昨日立秋，晚上我就在阳台上听到了蛐蛐的叫声。它是典型的秋虫，越是秋天越是叫的欢。我黑着灯蹲在阳台上听它鸣叫，它也不躲藏，原本我也并没看到它藏在哪里？是怎么飞上这么高的五楼的，我只希望它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住在我家里过冬，每天为我唱唱歌。一直唱到月明星稀，夜凉如水的深秋。等到冬天阳台上实在太冷了，就进屋来，我不会赶它走的。


　　夜里睡觉，听它哑着嗓唱了一夜，我也没感觉到秋天的凉意，半夜热醒起来开空调，听见它还在唱歌，这样爱唱歌的小虫，让一点秋意还没有的夜晚也有了那么一点点诗意。它不停地歌唱，它是唱给谁听呢？


　　早晨的雾气很大，天空没有因立秋而变得高远起来，还是那么闷热。对面楼上的斑鸠又开始孵小斑鸠了，前几天刚学会飞的小斑鸠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一声“呜……”，从我头顶飞过去了，它好像是故意的要表演给我看。


　　它们这伎俩我看多了，出生在这里的小斑鸠因为从小都看惯了，从来也不和我们认生。我家客厅空调下面就住着一窝斑鸠，不知是对面五楼那窝斑鸠的叔叔还是婶子，我发现它们经常这样“呜……”“呜……”地叫着飞来飞去，好像只限于刚学会飞的小斑鸠，那些老斑鸠已经对这样的游戏不敢兴趣了。


　　爱人和我商量我们要不要在阳台上给斑鸠搭个窝？我说你搭窝它就来住啊？爱人说只要你别去打扰它，它们就会来住的，前几年我们没在家，它们就住在我家阳台上。后来我们回来了，经常去阳台活动，它们就搬到对面五楼小雅家空调下面去了。而我家卧室空调下面的那窝麻雀还厚着脸皮住着呢，阳台清净的时候，它们就飞上来在鸟笼附近找点百灵吃食撒出来的小谷子，有时我也故意在鸟笼外面留点鸟食，放个小水碗给它们吃喝。


　　但是，这样的鸟儿你是养不熟的，它总不像我家百灵那样生活的怡然自得。它们上来总是偷偷摸摸的，看见人出去，就会立即飞走。还真不如那傻乎乎的小斑鸠呢，在暴风雨来临之际，它会飞到窗台上来使劲地啄玻璃，看那样子是想进屋里呆会儿。它们这样的举动，曾将我家小鹌鹑吓得惊飞到楼下而萎靡了好几天。


　　吃了早饭，我们在客厅看女排三四名决赛，塞尔维亚取胜获得铜牌。看完比赛准备到阳台上去看看花，爱人发现中屋地上有滩鸟屎。在用卫生纸擦掉鸟屎之前叫我和豆豆前去确认一下，是不是鸟屎。很显然，那就是一滩鸟屎，阳台的门没关，百灵的笼门没开，那一定是别的小鸟儿趁我们在客厅看女排比赛的时候偷着溜进了房间。这会是谁呢？看那细小的便便，绝不是斑鸠所为，是和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小麻雀吗？


　　这样的不速之客在我们家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我们谁都没有在意它，我还想再给它找个小酒杯放点小谷子等它再来吃呢。


　　立秋的当天，玫瑰正在盛开，它占了秋天的第一朵花。


　　今晨，牵牛首次开花，它做为秋天的第二朵花，在我们都未起床之前就已经吹起了小喇叭。这是我喜欢的蓝紫色，似乎还有比它更蓝的蓝色牵牛。


　　我家的牵牛种子因为拿到广州去在冬天种了一次，它一出来就感觉节气不对，没长几个叶就赶快开花结果，被培育成了矮牵牛。这棵牵牛花的种子是我们在网上买的，种了十几颗种子，成活了三棵，一棵圆叶的，还没开花。两棵花叶的，那一棵和丝瓜缠绕在一起，还未见花朵。只有这棵种在阳台西南角的牵牛开花了。花儿不算大，比我们之前的小，颜色稍微偏了点紫。它是在《源氏物语》中被叫做“朝颜”的美丽柔弱女孩，天然自带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忧郁。


　　疫情又要来了吗？


　　走在大街上，思绪难平，终归一个字-------烦。


　　要说两个字，那就是郁闷。


　　把原来常走的老街道再复习地走一遍。还好，当年的紫薇花已经长大，门前依然安静辽阔着，只是住在这里的人早已不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