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真好

　　有你真好 　　文/王春梅 　　像两条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河流，从小外孙女能带着一起旅行开始，某种程度上，丈夫与我又成了一对亲密的战略伙伴——二人带着孩子天南地北的走着。 　　二零一九年元旦过后，也就是宝宝两周岁八个月大的时候，我们去了广西，直到春节过后，疫情来袭，方打道回府。在北海近一个月的日子里，借力天气晴暖，花花草草鲜艳茂盛，每天带着可爱的宝宝，或者去美丽的银滩玩耍，或者品尝各种时令海鲜；或者索性推车上备一个翠莹莹的大椰子，徜徉在花草之间。大街小巷，几乎为宝宝拍遍了每一枝花朵，并暗暗计划着：以后的每一年春节都来温暖的南方。 　　去年春节前，正准备一路向南开跋时，不巧从韩国回来一个韩老太，弄得一石击起千重浪，沈阳成了全国范围内的重灾区，一时间连续三次核酸检测，别说出门旅行，即便郊区也出不去了，外出过春节的计划不得不落空。 　　还好，春节过后终于恢复了正常。长假在即，一颗躁动的心又开始阔步：几经权衡，最后于正月初五飞去了云南，准备以昆明为中心，向周边辐射。 　　有句话说：干三年活计看不见，伺候三年孩子满地跑。是也。去年出来，宝宝几乎一路都要我抱着，丈夫拉着箱子。今年宝宝长大了，用不着时时刻刻抱在身上，可是某种程度上，有了思想又似懂非懂，跟一匹到处乱跑的小马驹似的，似乎倒不如小时候省心了。用丈夫的话说：宝宝虽然长大了，可一样不轻松。 　　看看，杯碟打碎没？宝宝……还行，五十元，不是太贵，多亏那个“唐三彩”提前做了安排……看着房间里凌乱的现场，丈夫忙拿过客房用品登记簿，嘴里不自觉的喃喃着。每到一家酒店，包括过廊、小柜上的工艺品、杯碟等，都要格外小心，以免不测。 　　丈夫素常喜欢地理、历史，哪里气候如何，有无历史，交通情况等等，轻松掌握。我呢，除了照顾好孩子，其他一切夫唱妇随——包括具体都去哪里，在那里停留几天，都是机动的，呆够了，自由行的我们抱起孩子开跋。 　　从业已走过大部景点的昆明出来，径直去了气候更加宜人的建水，建水是云南省三大著名古城之一，颇有历史。最为难得的是无论古城的建筑规模抑或保护的完好程度上，都让人颇为认可。细细品味中，有种风景在远方的美妙感觉。 　　站这，指着一处斑驳老墙，丈夫举起相机指挥上了：这残破不堪的有啥照的？不懂呢，这样的背景将来找都找不到了，说着手起刀落，看看，效果怎样？画面上，润亮的青石板路，一个妩媚的身影扶着暖黄的墙壁嫣然回眸……沃，别说，还真不错哎，是吧！短练吧你，勾曲的鼻头皱皱着。 　　姥姥，我要玩秋千！循声望去，可不嘛，旁边果真是一架小秋千，只是此秋千非彼秋千，有点小还太靠墙了。 　　原来这是一家客栈，在古老建筑的外墙的进深，刻意做出来的一种装饰——除了墙面上古朴、自然的造型，在最里侧，门垛与次檩之间，斜搭一根老木，下面以皮绳栓一架老木秋千。为防止不速之客造访，尚于窄窄的枕木过道上，摆一大盆盛开的三角梅，它如火、盘旋，织张的外形像在刻意做着阻挡的式子。宝，这是用来观赏的，不嘛……我们起着小小的争执，满满好奇中，一路过关斩将，到底还是进去了。 　　她为自己的成功满满的喜悦着：姥爷，来悠我呀！呵呵呵……坐在上面享受的小样，像一个内燃动力，生着我们积极参与进来，咔嚓、咔嚓，拍照留念。 　　毗邻建水的蒙自一样是座可圈可点的城市。街道两旁，一棵一棵的大树，四平八稳，老树虬盘，走在大道上，就如走进一个动荡遮天的大伞。还有酒店门口明眸一般亮闪闪的南湖，湖水轻轻的舔着湖岸，粼粼波光里，挺拔的、垂弯的以及树木明亮的翠色一起在水面荡漾。 　　我们入住的是一家五星级的红河官房大酒店，它室内的小桥流水、流线形米白的理石楼梯，显得格外雍容、大气，最可心的是那里的食堂，每早二十几样早点，别说品尝，即便那种精致的氛围就足以够成享受了。 　　囿于电影《芳华》的成功播出，碧色寨成了蒙自一处著名的景点。在它古老的铁路边上，有一家露天食品摊，做糯米饼和烤肉——一位老人拿着新鲜的玉米穗，正在一个簸萁里不慌不忙的手工脱粒，他慈和、亲切，热情，尚邀请宝宝上手试试，然后将带浆的子粒放进灶台边的手摇石磨里，加水，磨好后直接上锅烙熟。粘粘的、软软的，用半封闭、黄色光面纸包裹着。烧烤摊上，大烟小气，旁边的小地桌周围客人散集，烤肉不论串 ，论盒，像装薯条的小纸盒似的，一盒30元。 　　啥肉？牛肉。又是黏饼又是烤肉、丈夫远远的满手端来，本不爱吃零食的我为着热情的招引，跃跃欲试……怎样？别说，还挺有味呢？来一块？嘴角流着笑，又扎起一块正当火候的肉块。挺好吧，告诉你，猪肉。我说这么烂糊呢 。怕你不爱吃，没敢说。 　　有着暖湿气候的南方总是不同于北方，颇多阔叶树木，非但叫不出名字，树根也裸露在外，粗的、细的，长的，短的，一棱一棱趴在地上，让人不时起着新鲜，并不自觉的寻索着它的外部关联：终于马躺在道旁了，像树根盘结在地中——萧红的《送老马去屠场》。 　　旅行是否有点像开车？走着走着，总会多少有点额外部分。愈战愈勇的我们从昆明、建水、蒙自一路杀到河口，发现时间尚充裕，隧决定再去攀枝花兜兜转转，然后从攀枝花直飞沈阳。 　　突然的决定无疑增加着我们的兴奋，想象着“明天会更好”。 　　攀枝花是一座著名的三线建设城市，毛主席曾题词：攀枝花建不成，我睡不着觉。 　　我们入住的带早餐、四星级大笮风酒店，共有三间房，第一间两张双人床，第二间是一张大双人床，第三间是洗簌间，住宿当然宽敞些好，可是，太大了，反倒让人难心起来——宝宝，睡哪里？我要睡里间。想了想，宝宝终于决定：为什么？第一间太大，有点害怕。呵呵，横着睡，顺着睡，怎样最后还是闲了一张大床。 　　来，站这里，在路边一处盛放的花树下，丈夫举着相机，移动着调整角度开启了工作模式，尚未及听到反馈，顽皮的宝宝在人群里窜着空跑走了，来，宝宝，慢点，赶紧放下刚才的装腔作势……见我一路追来，回头回脑更兴奋了，她起着欢悦的笑声，两条跃动的小腿更加努力。 　　来，站这，指着原来的位置，丈夫又发话了：不照！呼吸有些急促、我加重着激动的语气：刚才站那么长时间不照，这都气成这样了，还照啥。刚才照了，我不是寻思再多咔嚓几张嘛……话音甫落，一下子怒气全无：有点自责，尚有点憋不住想笑。 　　家呀，真是个无处说理的地方。 　　如今有句话说：如果选择生活伴侣，就跟他来一场自由自在的旅行。的确，看似自由、漫散的旅行，却能道出许多内在的东西。 　　阳光和煦，带着淡淡的花香。徜徉中走在前面的丈夫为服装店门口、一件浅绿色、上面绣着一朵一朵粉红花朵的大衫吸引住了。泰国的，纯手工刺绣……老板忙上前招呼。怎样？试试呗！有XL号码的？尚未及等到我的反馈，便张罗开了。不要，嘴角流着笑的我荡着头，挺好看的嘛，上下摸过依然眼热着：我看行，来一件呗！稍顷，又小声劝我：笑啥？老远我就知道这件衣服非为你相中不可，因为平时你就喜欢绿色…… 　　宝宝爱吃鱼，除了每餐必有鱼。其他菜品照旧，餐餐让人吃的心服口服。 　　晚上不出去了，在酒店吃。它有个四层平台，专门用来做餐饮，应该不错……这不是吃的挺好嘛！我眼睛指着桌子上的大盘子：菜码好大……都尝尝嘛！ 　　清蒸鱼，烂刀牛肉，麻团还有一盆炖菜，两瓶啤酒，暗色的灯光里，依宝宝意见，只有我们一家坐在露天、人造的小桥流水旁边用餐，热气伴着我们。 　　怎样？呷过一大口啤酒，丈夫递过来手机，呀，太好了！我惊叹着刚刚抓拍的给宝宝喂饭的照片：留着，发到亲宝宝上面……是，都留着呢！情不自禁中又滑动几下屏幕，天啊，都是我们娘俩的照片，正影的，侧影的，背影的，抓拍的……有些难得的互动镜头，比如，喂宝宝吃饭，背宝宝走路，哄宝宝睡觉等等，画面特别温馨。发出去一会，便引来一群点赞声：这照片照的好！是啊，带着摄影师呢！我笑着调侃：摄影师哪对？一刻，心里暗暗纠正着：准确的说应该是摄影师、策划师、导游，搬运工，办公室主任一肩挑。 　　宝宝啊，慢点啊，有刺吐出来……暖黄的灯光下，有点虚暗，肃静，凉爽的夜气里，像刻意营造的一种温馨氛围，让每一张脸都在隐约、可亲的表情里从容、享受着。 　　这一路上，你也没照……竟为我们忙活了，真让我感动……一刻，肝胆起风波：我这话说的很平静，像一壶水刚倒出来一点，其它在心中迫切的挤撞：住宿多少费用？吃饭多少费用？机票多少费用？完全不晓得。一路好吃好喝的伺候，除了你，谁能对我这样；丈夫憨笑着，隐约中更显得温情与体恤：男的都不爱照相……说完，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下意思的将视线抛在了菜盘里。 　　这一天天的，每天三餐(在家两顿饭)，餐餐好几个菜……等回家的，你得支付我一笔费用，拿在手里的衣服又放下；啥费用？丈夫眼睛大着有点惊诧：减肥的费用……这，给吃还错了……是不宝宝？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渐渐激动的宝宝，荡一荡头。呵呵，呵呵，说完，抿着嘴我们一起笑着。 　　出来嘛，就好好享受享受，能吃得下，就是幸福。否则，过几年，老了……有我，没事，你自己带宝宝出来，不行，这里的不行是指旅行效果不理想的意思。你舍不得！嗯，畏畏缩缩。我做着认可的样子：这还是有你在家坐阵，心里有一束强光照耀，否则，走到哪里，都像不是该安全落脚的地方。即便风景再美，似乎都不是我的初心。说这话时，我感到心里有丝寒冷；嗯。体恤着那种潜在的荒凉，丈夫声音弱着，似一声浅浅的叹息。 　　宝宝啊，你要听话，趁你未上学，尽量多带你走走。否则，一上学，就没有时间了……还得统一行动！借用宝宝的话，丈夫幽默着：光有你姥或者光我自己带你出来，都达不到这种满意效果……等七月份，姥爷带上你们，咱们开车沿着中俄边境再走一圈，好不宝宝？那俄罗斯的大火腿呀……好！宝宝眼睛发着光。 　　夜气一点一点加深着，温柔，漫散，像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为一场热烈招引，嘴角流着笑，大家一起满满的期待着。 　　有你真好！

　　202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