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原创】总会有边角料

单位宿舍里返聘的大妈大叔们，一大早就聚集在院子大门口等车。离大门口两米远的公交站，虽然给宿舍楼临街的单元带来噪音，但大家出行时能够“点对点”，这种噪音带来的烦躁就变成一点点。 　　坊间的事物，总是互为主版块与边角料。 　　比如制药行业，员工返聘比例居高不下，虽然颜值上比不上年轻的员工，但其有经验、不用交社保的价值，比“颜值”值多了。像在咱宿舍门口等公交车的返聘大妈大叔，都是单位原来的技术骨干。这种有利条件一走出去，便是主版块的高龄“赚食人”。 　　高大上的主版块高龄“赚食人”也有边角料。 　　公交车还没来，踩自行车来了，也是一个高龄“赚食人”，但涉及陶瓷边缘行业——众目睽睽之下，他连人带车倒在一辆小轿车前，喝令小车司机出来“解决”，并以老拳相威胁。司机看碰瓷老头岁数大，苦笑直问要多少钱。瓷老开价一百元，司机还价三折。谈不拢，就报警。但蜀黍来了也没辙，最后还是司机坚持三折，不行就去派出所。瓷老自己眼看升值无望，便违心地被三折。 　　街边生意都这样：主版块与边角料混搭。 　　碰瓷老头“破瓷破摔”离开之后，街边活动得以恢复。蹲在牙石边的弱智乞丐对过路人喊道“阿姐，给我一块钱”，声音虽响但语气含糊不清。停放牙石边的共享单车对扫码人喝到“哈罗，支付三块钱”，瓮声瓮气却语气清楚果断。 　　我要去交易的地方没有公交车，于是去相邻的博物馆门口刷共享单车，不料守馆保安神气地警告：这儿禁止停车。 　　开走也不行吗？我停止扫码问。 　　保安一听立刻“变态”道：开走的可以。 　　我再扫一下笑了：开不了，暂时停车。 　　保安就像兴奋过后的“小弟”，顿时变得没精打采：什么时候暂停在这里的呢？ 　　没喷到“暂时停车”者，保安的神气只能变成地气，憋在胸口，传到手臂，将共享单车从家门口“吹”到牙石边的停车区。 　　神仙编制了你就是主版块，凡人编制了你便是边角料。 　　博物馆前的空地，其实是手持“线路推介”印刷品的旅行社员工，每天清早站街营销的打卡点。这些在网络上干不过大鳄的旅游业小鳄，下沉到公共场所比如公园、景区之类的门口打“阻击战”——精准说服清晨孤独外出的老年人，变成该旅行社的顾客。这种接地气的操作，一般很快就会凑齐一辆旅游大巴所能容纳的人数。 　　独具慧眼了，到处主版块，偶尔边角料。 　　正对着公交站牌的，是买香烛纸钱的铺面。早起的掌柜彼此寒暄时向我吹嘘，刚过去的清明节虽没门庭若市，但营业额“牛市”。我知道他是指烧纸钱禁令下自己果断推出美金冥币、手机冥具的先知先觉。移动支付穿越地平线的后现金时代，烧什么纸钱？还得依靠手机及其软件。 　　公交车来了，吸引返聘的大妈大叔们蜂拥。果然，后现金时代的公交车门口，缴费系统除了现金入口，还有刷卡与扫码通道。大部分乘客都用微信付款，由于老人卡没有电子版，所以返聘的大妈大叔们仍只能使用物质的老人乘车卡。 　　刷卡时，系统音响只有滴的一声响，没有“老人卡”的后续唱名。据说如此回避“老人卡”唱名，是为了给老人们尊严。 　　唉！这有什么好尊严的，公平、透明了，就到处是尊严。就像近日热搜的“货车两千罚款”主版块，“导航掉链子+除草剂”的悲剧成绝唱了，尊严的喜剧就不会成边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