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行记 二

迂回川南西昌城，领略邛海水波纯 9日上午10点，50座大巴满员出发，告别元谋土林驶向川南西昌。也就是由云南的元谋打一记横炮，落到四川南面境内的西昌，不看卫星发射，专游邛海水波。不下水，就在水边走，保证不湿鞋，更不湿身。 路途四小时，我在车上翻手机，看见云南群由48人增到50人，用脚趾也能猜到，入群的是大巴司机（应该是老司机）与地陪导游。地陪导游微信名嵐淇，本人姓王。王啥啥，没记住。地陪导游不让我们叫王导，叫小王。小王的口头禅：听懂了没，知道了没，明白了没，干饱了没？但没说一剪梅。“一剪梅”是聂世秋单口提纲，像周立波塞在袖口里时不时看一眼的破纸条，以后又学帕瓦罗蒂弄个讲台，破纸条放在讲台上。“一剪梅”在聂世秋嘴里有很多意思，是段子的开场，是包袱的结头，是噱头的引领，小王不懂。小王比我们年轻，年轻好多，风里来日落去，跑上跑下，精力充沛。大白天不吃不喝，说是斋戒。她说，回族人过斋戒都是白天不吃，黑夜猛吃。这个对身体不好，小王的脸没有肤如凝脂的光洁，倒见风吹日晒的不吃不喝的失了水分的沧桑。她对每个人都热情洋溢，她陪伴了我们八天，尽心尽职，她忠于她的本职工作就像忠于她斋戒的信仰。第九天，她带着她的一群云南游客在长水国际机场巧遇张紫雯。两人拍了大头贴，像是亲姐妹。小王与她的团队飞赴京都门户天津卫，紫雯单枪匹马独闯孤岛上海滩。都是女人，都是英雄，向她们致以崇高的无产阶级革命的敬礼！ 下午入住邛海弯柏樾酒店。漂亮的酒店依山傍水。我从正门一楼大堂进，拿到房间号，欲下一层楼，莫不是地下室？电梯出来，原来还是地面房。明白了，前门是个高坡，后门才是平地。出了房间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片树林斑斑驳驳翠而亮，引到海边，见是一个湖，一个比西湖大好多，比太湖小好多的湖——邛海。正值太阳西斜，湖光山色清清爽爽。湖面波光涟漪，岸边杨柳垂曳，远处山黛空濛，头顶蓝天白云。其实这些都是看熟的，与刚刚离开的黄腊腊干巴巴的土林比，见到一种反差，颇为兴奋，那是蓝盈盈湿哒哒的洋气。酒店洋气，咖巴，茶室，露天团座洋气。软座四周挂着帷幄，绕着水池，植着棕榈，风将帷幄吹起，飘逸的样子，浪漫的样子。柏樾酒店与元谋住所对照，仿佛从平遥古城的大车店来到凡尔赛宫后花园。团队的同学见不到，都散开去拍照。他们的照片一会儿很快就散到群里，像天女散花，没有什么会漏掉。我只坐定一个地方，点根烟，眼睛盯着夕阳照在水面上的一道波光，闪闪烁烁耀得眼睛眼花落花，脑子信马由缰想入非非。我以为旅游就是换一个地方发呆，那是最最有味道的。我不喜欢拍照，人样子摆在那儿，再照还是个糟老头，我也不喜欢爬高落低，本就木讷，加上脚疼，愈发显得转身慢半拍。我喜欢静静地坐着，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挑花朵朵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哎呦，哎呦，等着你回来。她俩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老婆爱照照，妹子跟着跑，夕阳无限好，收获真不少。 果不其然，一会儿，群里的照片像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像天际的星星，冉冉升起；像夜空的焰火，绚烂夺目。一张都不少，一百零八张。草坪婚礼上全班人马全让向阳群团队取代，占领了塑胶座椅，占领了红毯花门，都成宾相，都成伴娘，都是亲朋，都是好友；头戴五彩花环，脚踏绿茵草坪，个个新郎，人人新娘，都是帅哥，都是靓妹，拍了一张一张又一张，一笑二笑连三笑。小月小单拐挚献真玫瑰，汪倩倩双手接捧羞红脸。咔嚓，这张赞额。古有落难公子中状元，私定终身后花园。今有离休干部小月小，重温当年拍婚照。赞的照片不不少，有钱币有放下有卫平有辫子，靓照是没有穷尽的。向阳群团队不是一般游水玩水的旁观者，他们是欢声笑语的参与者，他们已经走过阴晴风雨，遍阅人间悲欣，既在其中，又在其外，从不纠结现世得失，今日有酒今日喝，不醉不闹有节度。他们已准备将生命当作一次山重水复的旅程，不久又将谋划汉中行；他们将隐藏在视觉深处的万千气象告诉四面八方。他们用照片表达，有无数照片，又有一个群连着一个群庞大受众。 邛海弯柏樾酒店标准房，两张四尺床。团队本安排我与应总处一室。我想，领导真客气，我不可当福气。应总夜以继日的工作，吃了上顿想下顿，排了今朝排明朝，电话不停，手机烫人。他要运筹帷幄，心系团队；他不可分神，有所顾忌。这个我有体会，人在聚精会神工作时有个气场，哪怕有人呆在五米远，也会干扰气场。干扰气场好比碰碎了气泡。此时此刻，鸡汤心语响耳畔：做事要骨辣松脆，做人要识相到位。我毅然决然对应总表示，不用操心，再大困难我能克服。于是，咱仨，姑嫂挤一挤，我睡榻榻米。小月小安排我与应总一间房，是让我零距离观察应总，好好写篇报道，就像徐迟写陈景润的《哥德巴赫猜想》。我其实一直在琢磨，我猜应总的理想是：带团带团再带团，走遍中国河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