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黑天鹅是在厦门大学，十多年前的一个夏日，在爬完南普陀山之后，我走进了这所向往以久的大学。红砖碧瓦，山间溪水，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记，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湖中几支黑天鹅。天鹅自由自在游荡的影像，一直印在我的脑海，以至于好多年后，在我对厦大的赞美中，黑天鹅的存在，一直是佐证厦门大学是优秀大学的理由之一。

　　如今，花落寻常百姓家，养天鹅已成为了大学的一种时尚，普通大学校园里也出现了天鹅的身影，就连我所服务的“双非”院校里，湖中也有了黑天鹅的身影，天天能看到天鹅，也就见怪不怪了。

　　校园里不仅有天鹅，还有十多支“大鹅”，它们不是鹅，而是大雁，此外，还有一支长着鸭嘴，身上长着鲜艳的羽毛非洲雁，我给它起个名字叫“鸭嘴”。物以类聚，大雁们会经常会上岸溜达，乘凉、休息或梳理羽毛，而鸭嘴孤身一个，只能是厚着脸皮跟在大雁的身后，把自己当作大雁中的一员。天鹅是不会理睬鸭嘴的，它们自成一体，带着高傲的神情，有时成双，有时排成一行，在水中游荡。天鹅是绝不会上岸的，不过，有时会在小湖中的石头上歇息，湖边专门为天鹅修了几个小屋，供它们孵蛋之用，可是，很少能看到天鹅在屋里趴着。 　　黑天鹅脖子长长的，眼圈和嘴都呈现朱红色，通体是黑色的羽毛，只有张开翅膀时，能看到翅膀上还有雪白飞羽。天鹅在水上游动时，上身是不动的，但可以清楚的看到鹅掌在水下不紧不慢的划着，时而，天鹅会发出咕咕的叫声，相互交流。

　　黑天鹅不怕人，只要有人来在岸边上，招呼它们，天鹅就会向人游去，到了岸边，会伸着长长的脖子，盯着眼前的人们，不知这是天鹅对人在示好，还是期待人们能给它些食物，当人们走开时，天鹅也会悻悻离去。

　　天鹅的性格很好，互相之间比较和谐，一年到头难以看到天鹅打斗争吵的画面，看上去像绅士，又如谦谦君子，大家相敬如宾，礼让有加，绝大多数时间，天鹅都是在一起玩，少有一只天鹅落单的情景，偶然看到一支天鹅独自离群，次日大家还会聚在一起。天鹅很爱干静的，有空它就会不断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不论什么时候见到天鹅，它们身上都像黑色的锦缎一样，熠熠生辉。天鹅是勤劳的，有时会看到天鹅不断从水中叼起树枝，然后放到另一处，这样的劳作会许久，乐此不彼，不知道天鹅是在玩耍，还是在构筑什么。

　　有一天，吃过午饭后，我来到湖边，发现天鹅有个奇怪的动作，四支天鹅分成了两伙，距离不到十米，一伙之中，会有一支天鹅在湖中的石头上，单腿站立，头扭过来，深深埋在翅膀当中，而另一只天鹅，在其周边慢慢的游动。由于好奇，回办公室上网查了一下，网上介绍这是黑天鹅在睡觉，在自然界中，确有一些动物有单腿站立睡觉的习性。

　　学校对湖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湖边加了石栏，湖水比以前深且大了一些。两座小桥，将湖分成了三个部分，而中间的湖是最大的。春天的时候，四支天鹅又如约出现在中间的大湖里，只是不知为什么，那十几支大雁和鸭嘴一直没有出现，不知是生是死。静㴵的湖水现在完全属于这四支天鹅了。

　　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明白，大学校园中为什么没有白天鹅，所见的全是黑天鹅。记得一个国外电视片中专门介绍过黑天鹅和白天鹅，白天鹅、黑天鹅不仅仅是羽毛颜色的差异，它们是两个物种，习性也完全不同，两种天鹅是不通婚的。白天鹅是从一而终，而黑天鹅一旦配偶死去，会马上再找一个，这或许是黑天鹅多，白天鹅少，人们更多敬重白天鹅的缘由吧！ 　　再有一个问题，让我百思不解，就是天鹅为什么不飞走，是不能飞，还是不愿飞，是留恋这里的环境呢，还是失去了迁移的本能呢？

　　我想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天鹅的飞羽被剪掉了，想飞也不起来了，一种可能是天鹅贪图安逸，不愿意再去过沐风栉雨的生活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长此以往，这些天鹅及它们的后代，会像鸡鸭一样，虽有翅膀，终将会失去飞翔的本能。 　　站在湖边，总会想一个问题，我应当是为这几支天鹅感到庆幸呢，还是感到悲哀呢？庆幸，是因为它们有了一个安逸舒适的生活环境，衣食无忧，没有风险；悲哀，是它们只能庸庸碌碌的过此一生，没有志向，没有波澜，永远无缘蔚蓝的天空。 　　如果我是它们当中的一支，将会如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