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柚子

　　仲秋，正是柚子上市的时节。


　　刚来到湘西山城的时候，我并不认识柚子树。有一天遇到楼下的老乡，小伙子说小区就有几棵柚子树。我一听来了兴趣，问他，柚子树在哪里？他用手一指说，那边，去年我还爬上去摘了一些，并说自己特别喜欢吃柚子，还给女儿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柚柚。


　　我心里嘀咕，经常在小区走动，怎么就忽略了它们呢？走到小伙子指的地方，一片绿植中间，果然生长着几株六米来高的乔木。乔木的叶子墨绿，大而肥厚，枝桠间悬垂着一个个淡黄色的球形果实，煞是喜人。无疑，这就是柚子树了。


　　柚子喜欢温热潮湿的亚热带气候，多产于湖南、福建、江西、两广、浙江、四川等南方地区的丘陵地带。我的故乡在豫东大平原，那儿只产温带水果，柚子也只有在超市才能看到。


　　偶尔去乡下转转，农家院落里几乎都种着柚子，秋阳下金澄澄的迷人。山坡披着绿装，成片的柚子林硕果累累，弥漫着果香。秋风拂动着叶子沙沙作响，似在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柚子的个头一般很大，水份充足，酸甜可口，营养丰富，药用价值较高。柚子有助消化、理气化痰、润肺清肠、补血健脾的功效。它是人们喜食的水果之一，也是医学界公认的最具食疗效果的水果。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吃柚子是不错的选择，利于健康延寿。


　　秋季天气变化无常，人多有恙。这一段时间，儿子感冒上火，吃感冒药效果不太好。他买了几个大红心柚，吃了三四天，喉咙舒服多了，唇下的红痘也很快结痂脱落，身体明显好转。柚子清火的作用显而易见。


　　柚子分红心柚和白心柚两种，红心柚口感相对更好，但价格较白心柚也贵得多。山城洪江的黄金贡柚，系从国外引进的桔和柚的杂交种，扁球形，皮色与柠檬相似，果顶有圈痕，富含硒，酸极低，称得上柚子家族中的贵族，非常珍稀。


　　我曾看过一个在野外搞直播的，主播一边剥柚子，一边直播。柚子看上去起码五六斤重，不大一会功夫竟被他报销了，惊得我瞪大了眼睛。当我把这事告诉一个文友时，她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己也是每天享用一个大柚子呢！


　　邻居老刘是个热心人，每次从老家回来都给我家带点特产。这不，今天刚从邵东老家回来，她就送来两个大柚子，说是自家的柚子树结的，非常甜，让我们尝尝。柚子，成了加深邻里之间感情的纽带。


　　山城人家中秋节这天要敬月亮神，希望得到月亮神的佑护，保佑全家四季平安！五谷丰登！柚子成了香案上必备的水果，原因是柚与“佑”谐音，乃吉祥之物。


　　柚子虽然好吃，但切柚子也要讲究技巧。首先切掉柚子的两头，然后切去果皮，横着再切一刀，将柚子一分为二，再沿柚瓣的结合部小心切到适当位置，就样会轻易剥开，摆在盘里也有型。


　　柚子全身是宝，就连柚子皮也有暖胃、化痰、润喉的作用，扔了可惜，物尽其用才好。在山城的靖州，人们把青柚皮雕成花、鸟、虫、鱼以及“喜鹊闹梅”、“孔雀开屏”等图案，放在水中漂洗，拌上白糖或蜂蜜后晒干，制作成蜜饯。靖州的雕花蜜饯，代代相传，成为一绝，被列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我在靖州有门亲戚，他家制作的蜜饯很有名气，近年来销售火爆，从而依此脱贫致富，走上了康庄大道。当然，每次来山城，他也会送我一些品尝，让我感受到浓郁的民俗风味和浓浓的亲情。


　　在我国，柚子栽种的历史悠久，公元前的周秦时期就有种植。文人雅士吟咏柚子的诗作也不鲜见，如李白在《秋日登扬州西灵塔》这首诗里写道：“露浴梧楸白，霜催橘柚黄”，展现给人们面前一幅秋韵十足的画面；柳宗元在《南中荣橘柚》诗里有：“橘柚怀贞质，受命此炎方”，赞美了橘柚怀有坚贞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