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花

说起来，总感觉自己真的跟花无缘。
记得小时候在花盆里种过两种花，一种是水仙花，一种是太阳花。因为母亲不打理，而我们当时年纪小，心大贪玩总是忘记浇水，所以养一次死一次。虽然每次都死了，但我们依旧乐此不疲地找这些花种来栽种。记忆里还是有一株水仙开了花的，是那种像洋葱紫色的花，也不知是不是正儿八经的水仙花了。只是好景不长，后来因为跟邻居小朋友打架了，这水仙花就被他们偷偷拔死了。太阳花生命力和繁殖能力相对强一些，花期也很长，春天温暖以后可以一直轮番开放到秋天，所以记忆中很清晰记得它的样子。它不是葵花，比葵花小多了，匍匐茎，叶子长在茎上，一小节手指头那么长，梭形的，花蕾长在茎的顶部，花心蛋黄色，花瓣大红，远看像一团小火苗。听说太阳花还有其他颜色的，五颜六色都有，我印象里好像还见过黄色的太阳花，但没栽种过。
后来上中学了，在学校住宿，家里养的花自然自生自灭，因为学习任务比较繁重，又或者认识到男孩种花会被耻笑，所以在我丧失了种花的习惯。在学校里，我喜欢在空余的时间去看花，瞧瞧它们有哪些形状和颜色的，但我并不痴爱它们。
高中的时候，学校有个小园子，也不专门种花的，只是种了些植物，那里是小情侣们经常去散步的地方。我有时候跑步会去一下，听到别人惊奇发现什么新鲜花草，等他们围观完后，我会悄悄去偷看一下。但那个小园子并没有留给我特别深刻的花色。只有一些大红的木槿花有点印象，但它们没有我所欣赏的那种美。倒是旧校舍的几棵鸡蛋花和一棵桂花让我印象深刻。那时候放晚学，我们经常到旧校舍的乒乓球台打球，也在鸡蛋树荫下踢毽子。鸡蛋花花香很淡，清爽宜人，雨后特别清新。它的花瓣是一点淡黄色和一片蛋白色组成，不是很美观，但可以晒干泡茶。很多人时常去捡鸡蛋花瓣，我也凑热闹捡过，却没喝过它泡的茶，不知什么味道。至于那一棵桂花，给我的印象总是很忧郁、孤独。陪伴它的，只有在它旁边的一把老掉牙的长椅，长着青苔，不轻易有人坐的。桂花要在十月才会开花，所以很少见。而且它的花朵很小，米黄米黄的感觉，比米黄更深色一点吧，因为小，难让我注意。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它的香味，白天的时候比较清淡，而到了傍晚的时候则比较浓郁，特别是在没有什么风吹的时候。记得一次雨后踢毽子，我不小心滑倒了，重重摔了一跤，被同学们扶到老掉牙的青苔长椅上坐等恢复。那时候，我摔得两眼发黑，视线不停的黯淡下来，而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特害怕，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完全两眼一黑，两耳全聋而死掉。当时，只有嗅觉是正常的，我闻着桂花的香气，心里就没那么害怕，因为只要还能闻到香气，就证明自己还活着，不会死。后来，我就真的活过来了，视力和听力完全恢复了正常。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一棵孤独的桂花呢，呵呵，不晓得了。
后来考上了大学，我暗恋了同班的一个女孩。记得第一次看见她，心里特别激动，就感觉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而且非常庆幸，她是同个班的。但很快，我知道了她是名花有主的，然后我冷淡了，但我依旧希望能多见一下，多聊一下。后来她当了班长，会时常在学生宿舍之间走动，我立马想到了要种花。或许她来到我宿舍，看到我种的花会对我有好感，所以我必须种，马上种。刚好，我在家乡收集了一些红豆，一直小瓶装着随身带着，我随即就搞了个大雪碧罐，弄成小花篮的样子，填上泥土，把红豆撒下了。搞笑的是，过了一小段日子，长出来的不是红豆树，而是随泥而来的含羞草。含羞草的叶跟红豆树差不多，都是羽状小叶，一开始，我还以为成功了，后来含羞草长匍匐了，碰上会收拢了，我才知道它是含羞草。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她来过几次，逗过我的含羞草，最后即使跟男友分手了也不曾考虑过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把含羞草拔了，不想再打理，后来却发现贪睡的红豆，它居然长出了芽。那时候，从没想过这么久没见动静的红豆居然长起来了，它随意生长，我也就随意打理着。后来寒假回家，我把它丢在阳台上。新学期回来，它的叶子掉光了，我以为它会死的，但奇怪的是，它又长出了新芽，我又开始将就打理着。暑假回家了，我又把它丢在阳台上，临走浇一下水。新学期回来，泥土龟裂，它萎蔫了，我以为它会死，后来又给它浇水，它又活了。后来我开始认真对待它，直至大学毕业。我没有办法把它带走，所以我悄悄把它种在山晖园那里，我希望有一天它能长成参天大树。毕业后，我再没有回去，我总想着有机会就去看看它，但我的生活暂时还没能有那样宽裕的机会。
接下来的三四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换了不少工作，因为都是我不喜欢的。这期间，也根本没什么心情去看花，更别说种花了，感觉和花失去了联系。只是常去秋哥住所里，我印象中还记得他种了水仙花，过年时候种的，靠水就能养活。记得是年前开了花，淡黄色的，没什么香味的印象。
后来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谈天论地，我们所言欢畅，很快发展成了恋人。后来，她想让我种花作为礼物送给她。我又开始栽种红豆树，我又弄了一个大雪碧罐，搞成花篮的样子，填上泥土。但这次不是放红豆种子了，而是移植了一株红豆幼苗，它很快茁壮成长。我跟她视频聊天的时候都会不定时给她看一下红豆的长势，那时候真让人怀念啊！可后来，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她消失不见了。我没有像大学那样迁怒于花，我只是没了心劲打理，我随便找了个地方把红豆树随便种了。后来我没敢再去看望它，即使它就种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估计现在已经死了，因为路过那里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它理应长出来的高度。
现在，我在一间边远的小学任教，期间我再也没种过花。学校操场上种有几棵铁冬青，它们开花结果的时候，我从下面路过都只是悄悄地看它们一眼：花白而果红，开花时很多蜜蜂缠绕，果熟时很多鸟儿聚集。曾几何时那如血的夕阳返照，满是红果的铁冬青总让人觉得袭了一身的惆怅。那时候我觉着，美丽的花呀果呀可能就这样看看就好了，看过，它们也就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而存在过，也就足够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