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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生趣

2021-12-23抒情散文青衫子
窗外的爬山虎越来越浓,越来越绿,它们的叶子从茎上伸展出去,朝着阳光的方向,在这些茎叶的遮掩下,窗子显得有些暗,以至于每天进入室内,要开灯才能显得明亮些。有人说,真该把它们去掉。其实在说去掉之前,那个人的语气有些委婉,可以想见的是,一披绿植覆……

  窗外的爬山虎越来越浓,越来越绿,它们的叶子从茎上伸展出去,朝着阳光的方向,在这些茎叶的遮掩下,窗子显得有些暗,以至于每天进入室内,要开灯才能显得明亮些。有人说,真该把它们去掉。其实在说去掉之前,那个人的语气有些委婉,可以想见的是,一披绿植覆窗,遮光之余,总有些生趣在,这足以造成人心的曲折。   透过那些明暗掩映的绿覆窗景,有三三两两的鸟鸣传过来,予这个普通的夏日以明快之觉。鸟鸣在继续,听不出是什么鸟,能够猜测到的有麻雀、喜鹊、燕子,其他的就说不上来了。虽说无法用鸟语花香来形容,微风拂过,绿意摇曳,有没有花香其实也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有这些生命在,世界显得美好许多。   说世界显得有些大,连同所谓的美好。几点一线的庸常生活下来,人变得有些麻木,所谓的世界和美好,像是风马牛不相及,目力所及,如井底之蛙,光滑的井壁直通向天,代表了高度,亮光呈圆,成了广度,而哗哗作响的水,则似乎成了深度。这些所谓的高度深度广度以房子、车子、街道、吃食等等物化开来,将人包裹其中,如壁似茧,让人有困缚之感。   或许正是基于此念,人才习惯于怀想那些困缚之外的境界。有啾啾鸟鸣传过来,穿过如窗壁垒,穿过正在码行的字列,进入人的意识,进而加入码行的字列,如一道刺破困缚的光,晃晃然沿着屏幕、桌面展覆开来,予室内的物件以波动。   与那盏透明的茶杯相比,那件暗褐色的手工茶杯小巧玲珑,却不失厚重。茶水温度慢慢降下来,少了最初的烫,也少了最浓的香气,却丝毫不减苦涩,似乎这才是茶最该保留下来的内在。在此之前,它经历了清洗,去掉尘埃,继而迎来冲泡,从大茶杯倒入小茶杯,将蕴于其中的精华释放出来,色泽微黄诱人。   好在它不是井底之蛙,与水和杯壁的接触让人不会产生困缚之想,更为关键的是,它吸取了天地精华与人工制作,触而不依,融而不滞,只要缘分到了,自然会将本真一面毫无保留地呈现释放出来,涅槃也好,皈依也罢,甚至无名无状也可,那份生趣是少不了的。   所谓缘分,无非一个懂字。于茶的懂可以上升到茶经茶道,也可以宽泛为带着京韵京味儿的大碗茶。   不懂茶,经历过茶馆里一道道程序走下来的小杯轻酌,也喝过农家粗瓷壶碗的酽茶乏茶,因非懂,所以未久作停滞,走过便了,到头来仍是懵懂如初,白板一枚。   懂与不懂并不太重要,适合才是好的。记得有人说过,各种茶要喝喝试试,最终找到适合自己口味的。或许在人心里,通过味蕾脾胃,早已设定了一套程序,给予筛选,确定。   窗外的喜鹊喳喳连声,似乎在问,这个人在说什么呢,杂七杂八,不得要领。是呀,自己在说什么呢,比如最开始的题目,是用了陪伴,一念起的后面是看到窗外的爬山虎,联想到了陪伴,继而因生趣字眼的出现又选用了生趣,如此说来,自己像是一只丢了桨的木船,着实没了方向,任由风摇水晃,荡漾着,试探着,周围波光粼粼,原本无壁无垒,却又像是壁垒随处都在,透明成了空气。   冲泡了三遍,茶色淡下来,水汽氤氲,由杯口飘散,将原本透明无状的空气穿破,继而融入其中。在这方面,人从来不如茶来得淡然从容。   喜鹊仍在鸣叫,声音比刚才小了些,缓慢了些,少了最初的高亢尖锐,像是发生了什么。窗外的绿植随风摇曳,自在的样子让人艳羡。人声响起,有沙沙声,像是在摆弄粮食。有说话声从远处传来,与沙沙声喳喳声混杂一起,连同骤然响起的鞭炮,穿透了瞬间的安静。   有人结婚了。   鞭炮声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又密集传来,显见得,新人要下车了。一些画面涌上来,我看到了自己当年的画面,冬日清晨,藏青色的西装,瞧热闹的商户老板……那些画面与窗外的人声鸟鸣混在一起,像是一杯泡过几遍的乏茶,即使有水汽氤氲而来,却少了生趣和香气,归于安静和沉淀。   茶色果然淡下来,有细密的气泡在杯口攀附着,像是茶与空气之间的缓冲地带。继而,雾气弥漫,由茶水水面向上延伸,模糊了杯壁,像是隐隐然诉说着什么,一如窗外畅然而起的鸟鸣。   一杯茶的宿命由冲泡开始,到淡了颜色味道弃掉为止,来处是水土,归处仍是水土,像是一场不动生色的轮回。而窗外的爬山虎呢,即使无法如茶般经历冲泡,于阳光雨露的沐浴是少不了的,如此说来,它们的经历,更像是一个故事的两个版本,杂杂然诉说着关于生命的过往行迹。   有陪伴么,有的,只要有缘。   生趣也好,陪伴也罢,这些字眼原本躺在一个个格子里,久不动,黯然蒙尘。自然,还有好多字眼,期待着人心的唤醒,来达成一种找寻之后的遇见。在此之前,各自安静着,或是沉沦,个中滋味,又有几人能说得清。   茶喝完,根倒掉,隔了一个中午,此时窗外阴云当空,隐隐传来雷声,窗外的绿植少了阳光拂照,多了几分阴沉,依然随风摇曳,总是少了几分轻盈。期待与否,雨总要下。在此之前,附近的世界被雷雨的序幕笼罩着,奇怪的是,那些鸟儿们恍若不觉,三三两两的鸣叫着,与雷声相映,未觉不谐。在它们看来,所谓雷雨,只是平常。   若一直持续下去,一篇字似乎没有终结。总有一些或大或小的变化出现,比如声音,比如颜色,等等,一如此时忽然出现的猫叫声。   看着一行行码完不久的字,看着那些字眼一个个如缝纫针般一下一下朝洁白的屏面扎下去,凸显出来。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些字,由窗外的爬山虎起始,到目前,像是在编织一种无状的器物,意识所到的某种规律性决定了它成为现在的样子,在此中间,自己也想着去写一写早晨去散步的所见,比如那片久违的园子,可是笔触却一直无法牵扯过去,爬山虎、茶、生趣等等字眼所构建的局势无形之中将当下固定在了这里,像是一只藤编的篓子,不知不觉间早已到了收拢的时候,由不得你另辟蹊径,在原本篓形的构架之外硬生生扯出一个变化来,或者说,在写字之初,那个篓形已然存在,自己所要做的,只是在储藏字眼的格子中选取适合的字眼出来,一根一根缀接一起,朝着篓子的形状行进,或鸟鸣,或茶,抑或爬山虎。   窗外响起雨声,一下一下打在叶子上,像是起始,亦像是终结,抑或是往返于起点与终点之间的自然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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