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花为什么这样红

　　躲过了双十一，幸亏那手还在。 　　幸存的双手，当下主要用来“收冬”——除了收割红包，还有很多大开本获奖、收藏证书和画册寄到。昨天拆这些快递包裹时，我还意外地收到了一位远方诗人朋友寄来的作品集。一瞥题跋，我便泪目：叉叉兄雅正，睨后弃纸篓，就算有价值。 　　因自己再无能力蹭饭各级美协头衔，所以那些在其他书画亲眼里是“进步”台阶的证书画册什么的，在我眼里已是“续貂”——挂则双尾巴，弃则惜貂皮。我对这些印刷品，一般是哗啦翻翻，撕拉拜拜。但是，对朋友的诗集，却不能翻翻则已。 　　必须研读挚友诗集，因为婆娑期盼泪花。 　　纸媒纸著作的时代，我的作家朋友何等风流倜傥：整天作品集油墨香味弥漫、邮政汇款单接踵而至；慧指晃动，锦绣华章，髫童坐台下，姣娥立案旁。混官媒的时候我很崇拜很巴结文坛大家，期待自己某天也能像作协朋友圈：千古风流谈笑间。 　　后来，万能万恶的互联网撒开，立刻罩住了原本“爬格子”劳动者的手脚。恩年前我有一篇叫《盘算出集子》的推文，讲的就是从那时就开始的纸文学作品集溃逃故事：它被张牙舞爪的免费网络文学吓到了；而衍生的自媒体就像野生角花斗红。 　　角花为何这样红，流量持续燃烧它。 　　说来也是，自媒体良莠不齐，非原则性错误的帖子上传，平台的审核人员也懒得理它。所以不需要斯文了，也不讲究平平仄仄了，“和叉摸得”，髫童姣娥，怎摸不得？原先君站台之上，如今请君站一旁；哈哈读它风月帖，呵呵看我流量主。 　　我的诗人朋友“睨后弃纸篓，就算有价值”之哭喊，源自对自媒体像《角花》（封面）一样非规则生长的恐惧。只要帖子顺利发布，平台的流量主数据日报，就会及时向兴高采烈的自媒体报告收入情况。而我口念平仄的朋友，则当不了流量主。 　　阳春雪下里巴，奶水足才脸红。 　　日前有商家想买我的“贝军书画”公众号，后来因为粉丝数量的原因，生意吹了。同理，和日更新万字的网络小说相比，诗人就算想下凡也凡人不了——那几行字能卖几个钱？那些特殊形式的组合，吟哦得再“下里巴人”，也仍是阳春白雪范。 　　别怪诗人友哭腔喊我“诗集看完就扔了”，因为纸本它和虚拟自媒体打的是一场不对称战争——形式不对称、功能不对称、报酬不对称等。与此同时，自媒体宝宝因流量奶水充足，谈笑间，脸红赛角花。纸作家于是懵懂：单喝菜汤，如何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