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家乡的那些事之二 村童的童趣
2021-12-23抒情散文李炳君
小时候,最喜欢跟爷爷到打麦场上睡。我家的打麦场在村南路边的小叶杨树旁。那时候,还是一家一户种地。收了麦子,运到场上,夜里要有人看着。我爷爷是当家的,他自然就担起了夜间看麦场的大任。每年,一到爷爷看麦场,我是必定要去麦场和爷爷一块睡的。乡村的……
小时候,最喜欢跟爷爷到打麦场上睡。 我家的打麦场在村南路边的小叶杨树旁。 那时候,还是一家一户种地。收了麦子,运到场上,夜里要有人看着。我爷爷是当家的,他自然就担起了夜间看麦场的大任。每年,一到爷爷看麦场,我是必定要去麦场和爷爷一块睡的。 乡村的夜晚是很凝静的,除了风声虫鸣之外,再无人世的喧嚣。多半是浩月当空,大地沉浸在如水的月光中。爷爷看场的铺盖也是极简单的,有时候是拉一张草席,有时候就是直接睡在刚割下的麦铺上。盖的东西也极随便,就是随手领一件破棉袄。如果我闹着要去,也就是多带一件破棉袄。麦收时节的夜间还是很凉的,尤其在村外野地里。月亮冷冰冰地亮,我卷缩在破棉袄下,露着个小脑袋,眨着眼睛看满天星斗,听麦场边上那棵小叶杨树的绿叶子在风中哗拉拉的鼓掌声。这个时候,我多半是缠着爷爷讲故事。记得爷爷给我讲过猴子阮英的故争,还讲过牛郎织女白蛇传、大灰狼和黄大仙的故事……那时候,真的感到这世界太美好、太神奇,太有趣了! 按照农村人的说法,我爷爷好命,生了五男二女。那时候,我家没有分家。我家有五十四亩地,我爷爷领着几个儿子在地里干活,每人每天干什么,我爷爷都是头天都安排好的。偶尔我爷爷没有提前安排,就听见我那几个叔叔大着嗓子问,爹,今天叫干什么活?我爷爷则略一思考,就给他们派定了。我奶奶是领着媳妇们做家务的,有人做饭,有人磨面,都分派的清清楚楚。那时,我妈在北舞渡镇上教书,放假回家,也听奶奶指派去我家磨坊磨面。我妈磨面时,我也学着罗面。那时候,我家所有的收入和支出由我奶奶一手掌握。我叔叔有时也去赶集卖些自家生产的东西,回来时,钱都交给我奶奶收着。当然,谁要花钱需要买什么的时候,就向我奶奶要。我奶奶有个点心匣子,那是奶奶放钱的地方。奶奶没文化,奶奶也不会记账,反正就是有了钱就往里面放,花钱时就从里面拿。那时候,好像也没听到那个叔叔或婶婶有什么意见了,没听说谁嫌多嫌少了,谁吃亏谁占便宜了,爹娘厚此薄彼了。有一次,我四叔领我到镇上,中午在饭馆吃饭,不会喝酒的他还花了八百元(相当于今天的八分钱)买了一两酒。洒端上来,他又喝不下去,就再三求我也帮他喝一点。我喝了一口,辣地直冒眼泪。他又舍不得丢下,硬是喝了下去。我看见他都冒汗了,取帽子时,头上冒着热气。 我们家是典型的自给自足的农耕经济,我们家自已生产了绝大部分的生活必须品。吃的粮食都是自家地里种出来的。我们家种的粮食很杂,可以说啥粮食都种些。麦子、谷子、玉米、红薯、绿豆、黄豆、花生、芝麻。记得,我们还种过一种叫“鸡虱豆”,产量很低,熬稀饭很好喝。现在没见过这种东西了。我家用的麻绳也是自己生产的。我爷爷专拣些地头边角种麻。这种麻长得高高的,收割后,捆成一捆一捆的,放在水坑里,上面压上石头,沤上十几天,表皮脱落后就是麻了,用水洗净,就成了雪白雪白麻纤维了。 我爷爷吸烟,烟叶也是自家地里种的。爷爷吸烟时,我很乐意给爷爷点烟。爷爷的烟袋是那种有一个铜烟锅装在一条细细的花竹杆上,含在口里的一端有个玉石烟嘴。用的火是用火镰火石打出来的。那时的大人们都会打火。左手拿着燧石,燧石下压着媒子纸,那媒子纸都是上一次燃烧过还带着一点黑色灰烬的。右手用火镰找准燧石上有尖角的地方,猛地用力打擦一下,燧石迸出火星,火星溅到媒子纸上,就点燃了媒子纸。爷爷吸烟的时候,心情总是很好。他心情一好,就会给我讲故事。有一次,爷爷给我讲了一个烟叶的故事。故事是说:过去,有一对小夫妻感情可好了。后来,那小媳妇死了。她丈夫思念她,到她坟前哭。看到她坟上长出一种草,就把这种草带回家。小媳妇夜里给他托梦说,把这种草种到地里,长大后把叶子收起来,烤干点火吸气,就可以减轻思念的忧愁了。爷爷说,这就是烟叶的来历。 我听了爷爷的故事,也为小媳妇的死感到难过。趁爷爷不在时,我也偷偷地把爷爷的烟抽了一口,呛得两眼直冒金星。我明白了,吸烟比想小媳妇还难受,所以吸着烟就不想小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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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8 21:48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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