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各人拜各自的神
2021-12-23叙事散文stbeijun
昨天是个神奇的日子:“腊月初一”兼“公元12月26日”。它集中了不同的拜神时间,也派生了不同的崇拜对象。昨夜查询自己购买的“货币基金”收益时,隔壁年轻小夫妻点燃的初一十五例行烟火,却熏得我必须关闭铝合金窗户——虽然住在上下层的同类型单元,但……
昨天是个神奇的日子:“腊月初一”兼“公元12月26日”。它集中了不同的拜神时间,也派生了不同的崇拜对象。
昨夜查询自己购买的“货币基金”收益时,隔壁年轻小夫妻点燃的初一十五例行烟火,却熏得我必须关闭铝合金窗户——虽然住在上下层的同类型单元,但邻居俩昨天拜的并非同一个单元的神。
我买的“货币基金”七日年化收益率昨天是2.994%,一年来都这样,死活不肯爬上三个百分点的高度。比起前些年的三个多甚至四个多百分点,这种收益当然很逊色。但因为胆小,不敢面对股市等高风险证券的血盆大口,权衡了利益关系之后我选择比活期储蓄收益略强的“货币基金”,作为个人投资活动的“神”,并顶礼膜拜。
我的年轻邻居则不同,拜的是公共神明:人人可拜,能容纳天下愿望。这种定时的拜神模式源自祖训。当年小夫妻的长辈买了这个单元后,装修期间就开始拜神。孩子结婚之后,他们回乡下了不再指导拜神业务,该民俗传统却仍被弘扬——就像昨天我听到的那样:小夫妻拜神时许的都是公益性愿望,不像我追求多少点收益率般功利。
所以,如今的拜神活动已分化成“传说型”和“现实型”两种。前者之神,因为离崇拜者年代遥远,所以无互动记录;拜神者奉献的颂词,创作素材也来自传说。后者之神则不同,其与参拜者有过互动;参拜者奉献的颂词,写的都是亲身感受。
比如,稍早于昨天拜神的“圣诞节”,主角耶稣是以色列人,如今却为全天下的基督信众所崇拜。耶稣的职业是“救世主”,成就主要是“创始基督宗教、拯救世人”。但《圣经》上说他三十岁左右才开始传道,三十三岁时就受难;虽说后来复活了,不过从事的都是辅助性工作。所以,现代坊间以娱乐的方式拜神耶稣,都重点歌颂其诞生三十年后短暂的“传道”经历,而对他的“在世界穷尽的审判之日在光荣中降来”,只是做一般性期望——因为,给“善”带来最后的胜利,周期可长可短;最关键的,“荣耀”仍游戏在网络世界,还留在“全能天父”旁边,算是期权,普惠人类,尚待时日。
相对前天的“圣诞节”,农历和公元历合体的昨天,坊间的拜神活动就“接地气”多了。除了“隔壁年轻小夫妻”们所拜的未名神仙,更多崇拜者呼喊的是已故开国领袖的讳名。宗教领域的信众,能将其精神领袖的生日搞成神圣节日,那么非宗教领域的群众当然也能。所以,在庆祝毛主席诞辰的虚拟世界里,就出现了昨天是“救星节”、“人民领袖节”的创意。
昨天的朋友圈,一段“群众排队瞻仰毛主席纪念堂的视频”刷屏。视频中,一位老者在《东方红》的背景音乐中掩面而泣的镜头,令手机外的读者泪目。泪目者,四零五零六零甚至七零崇拜者也。这类崇拜者见证了祖国新旧交替的血泪,更成为动乱的现实世界下安宁祖国的受益者。这些本该是向神祈求的愿望,在祖国变成现实生活已经好多年,打基础好多年的,就是神仙了的毛主席。
昨天甚至有人在网络发了题为《国父祭》的帖子。哇哇,太神了,有点跟孙中山平起平坐的味道。今天一想,也没什么。新中国的“国父”肯替代老“国父”的地位,是后者的荣幸。为何有此说法?无他,偶像总是有值得崇拜者歌颂的地方——前者能给后者带来美好生活。所以我相信,《国父祭》帖子的作者或者其长辈,肯定受过新中国的恩惠。这些恩惠,比起洋节日主角画饼的“荣耀”,当然有手感得多。这些事实,旁人爱信不信,鬼佬爱信不信,汉奸爱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我信。
话说回来,我不拜神,却很欣赏拜神者。因为,有精神寄托者,总比心灵空洞者较有气质。尽管不拜神,但我欣赏有实力有魅力的神,附带欣赏“有实力有魅力的神”之颂歌。比如《东方红》唱到: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咳呀/他是人民大救星。
歌词的意思是:能够下地给人类带来利益的人,才能成为被崇拜的偶像。相反,高大上的歌星再天籁之音,如果唱词无关柴米油盐,就只能是歌星,而不能成为救星。既然年底了都要拜神,那么崇拜者就要选好自己心目中的星。
具体到个人,如果年底硬要分给拜神任务,那我就要拜“大救星”式的神,也即是能为人类谋幸福那种。再细分一下就是,要拜那些“七日年化收益率”超过三个百分点以上的神,至于那些初一十五型的大众神仙,我愿意礼让给大众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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