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巧云的一家人（下）

　　毛巧云的一家人（下） 　　四、大兄弟毛云峰和二兄弟毛云山 　　毛云峰出生的时候，前面已有毛巧云、毛巧霞两个姐姐。 　　重男轻女的母亲把生了男该当成提高身价的资本，终日抱着男婴伊伊呀呀地哼唱着无腔曲。 　　视两个女孩如草芥的母亲，把毛云峰视为宝贝疙瘩。 　　那年月，饿死人的光景，两个女儿连稀饭都喝不饱，母亲趁两个闺女下地割草，在家偷偷给毛云峰烙小油馍吃。 　　毛云峰在母亲娇惯溺爱中成长。 　　上小学了，毛巧云峰背上了书包。吃过饭，他一本正经地把鼓囊囊的书包背在肩上，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一蹦一跳地离开家门。 　　毛云峰离家后没有去上学，他是到小河边上玩去了。毛云峰在河边玩沙子，捉蟋蟀，一直玩到放学时候，看到放学的小朋友，他也背上书包兴冲冲地回了家。如此一个多月，直到老师家访才露馅。 　　毛巧云学几何用圆规，需要把插在圆规上的铅笔削尖，父亲就花了5分钱给姐买了一把小刀。那把小刀外形像一条小鱼。毛云峰想要，不敢问父亲要，就缠住姐要。姐说，这是学习要用的。毛云峰不依不饶。吃过饭，姐和毛云峰都该上学了。姐匆匆背上书包向学校走去。家离学校有几里路远。当姐快要走到学校门口时，一回头，发现毛云峰还在后面跟着。宁肯不上学，也一定要把小刀要到手。姐见毛云峰跟了几里地，很生气，就把小刀丢给了毛巧云峰。 　　毛云峰大概八九岁的时候，看到姐因学习好为父亲器重，他为争宠，编造了一个谎言诬陷姐。 　　那时，父亲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一次，父亲从外面回家，不小心摔了一跤。毛云峰就对父亲说：“我姐说你咋不摔死呢！”父亲听后竟然相信了毛云峰的话，从此对毛云峰格外宠爱，还对母亲说：“将来还是要靠俺这信球（傻）孩呢。”但是，父亲也明知毛云峰顽皮淘学末必能成才，因此对末来更加失去了希望，竟然吞下安眠药自杀身亡。 　　事过多年后，母亲问起毛巧云，是否说过父亲咋不摔死的话？毛巧云说父亲摔倒那天是毛云峰在后面跟着父亲的，自己并不在场。自己从来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现在看来，凭女儿对父亲的感情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年毛巧云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了，又考取了省重点许昌一高，于情于理都不会对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母亲觉得毛巧云说得在理，就找机会询问毛云峰。毛云峰承认是自己编排姐姐的。母亲责备毛云峰：“你咋给你爹说这样的话？”毛云峰愧疚地说：“那时不是小吗！” 　　毛云峰混了个小学毕业。又上了两年民办初中，总共也上了八九年学，却认不得多少字，只比文盲强一点，估计能认识几百常用字，信是不会写的。 　　毛云峰初中毕业后，长得人高马大，无所事事。继父给他在煤矿上找了个正式工指标，毛云峰成了一名矿工。后来，继父又托人把他从井下弄到了井上，毛云峰找了一个发矿灯的女职工结了婚。奇怪的是那女人竟然不识字，连男女厕所都不认识。 　　毛巧云和她这个大兄弟关系不怎么好。不知为什么毛云峰总觉得当姐的得给他钱花，他总觉得他是家里的老大，继父这个家应该由他做主。毛巧云怀孕在家休息几天，他从煤矿上回许昌看到她姐在娘家住，就撵姐走。他这样做，连继父都看不上去了。继父对毛巧云说：“这个家是我的家！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谁也无权撵你！” 　　2007年，毛云峰在井下配电房上班时，突发心脏病死亡。矿上给了11万元补赏费。毛云峰的妻女不愿把母亲应得一份给母亲，母亲还聘了律师，两下打了官司。最后，才给了老娘一万两千元了事。 　　毛巧云的二弟叫毛云山。后来，他自己改名叫毛运山。 　　毛云山长得也不丑，不知从那里弄了套警服，穿在身上，也人五人六的。不知是故意而为还是真的，他给人以几分傻气的感觉，使人以为他老实忠厚，这种外表也确实迷惑了许多人。 　　毛云山也上过初中，但是，只有小学二三年级的文化程度，馒头大的字都认不了几筐。 　　毛云山参过两年军，回来后安排在煤场工作。咋一看，几分傻样，领导觉得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有几分好感。单位分房时格外给了他个一室一厅。其实，毛云山都是表演。他利用把门的工作之便，与拉煤的司机合伙偷卖煤场的煤。那年头，普通人一个月不过四五十块钱，很少有积蓄，而毛云山就有三万元。一次毛云山送老娘去姐家，当天急着回去。姐问原因，毛云山说他抽屉里有一抽屉钱，怕老婆把抽屉给他撬了。 　　他除了胡吃海喝外，还打牌赌博。他专门找他们领导打牌，输给领导哈哈一笑。一次，毛云山伸着一只岔开五指的大手对姐说：“我每天指头缝里撒撒都不止三十五十”。 　　他偷煤东窗事发后，却很会装傻卖懵。单位开他的批斗会，在会上他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领导问他话，他揉着眼睛说，刚才睡着了没听见。弄得在场的人哭笑不得。 　　毛云山曾三次因偷煤犯事，接说都应该被逮捕法办了，但每一次他都能大事化小。他犯事后，厚着脸皮给他们的各级领导送钱送礼。他偷煤得的钱，打牌输输，给领导送送，又扣扣工资，到头来一个子也没落袋，日子还是过得穷兮兮的。 　　最后一次偷煤是在1998年，那次单位就把毛云山除名了。毛云山和下岗人员不一样，下岗人员还有医保，单位还给交一部分社保。毛云山没有医保，单位也不给交社保。 　　2007年4月，老大毛云峰在上班时突然去世。矿上给了11万元的一次性工亡补助金。 　　按法律规定，毛云峰的工3亡补助金，应由妻、女和老娘三人分配。但是，毛巧云峰其妻邢藏，和女儿毛维亚，不想分给毛云峰老娘。为此，拉拢毛云山说，如果不让老娘分钱，可以偷偷给毛云山五千块钱。 　　毛云山为了自己得五千块钱，竭力阻止老妈分钱。他在老娘面前又哭又闹，头撞墙，砰砰响，躺在床上不起床，使了很多绊子。最后，打了官司，才分给老娘一万多。 　　毛云山下岗后，生活困难。大姐毛巧云，省吃俭用，用自己微薄的退休养老金，不断帮助毛云山和他的儿子，前后给过一万多元，才使他儿子顺利完成了学业。 　　五、李氏兄妹 　　继父李新宇只把李三当成自己的孩子，把母亲带去的三个子女不当成自己的子女看待。尽管这三个孩子伯长伯短地叫他，也颇有孝道。但是，李新宇还是习惯性地张口闭口就说：“我一个孩子可多了？”说得多了，连母亲都看不下去了，怼他说：“你再说你就一个孩，我就让他们几个喊你喊哥！”从此，李新宇才收敛了些，但是，他心里依然只疼爱李三。李三从懂事起，觉得自己比姓毛的哥哥姐姐都高贵。 　　李三长大后，就染上了吃喝嫖赌的恶习。 　　先说吃喝。 　　李三从小挑饭，每天都闹饭，嫌这不好吃那不好吃。母亲偏爱，就给他在街上买饭。李三越吃越馋，他只要兜里有钱就下馆子吃香的喝辣的。李三接班工作后，他的工资他都吃了。工资到手，就是天天下馆子，顿顿要滋味，一个心眼子都在嘴上。工资少的时候，一个月的工资十天就吃光了。然后就是回家啃老娘。后来，工资一千多，他也是吃光。二千多，他也是吃光。再后来，每月三千多，还是吃光花净。他下馆子也越来越讲究，啤酒、砂锅加凉菜。他喜欢交友，喜欢热闹，经常请些三朋四友下馆子。他不管挣多挣少，永远是月光族，手上没有一分钱存款。有一次，李三有病发烧了，他没钱去医院。是大姐回去见了，给了他几十块钱，他才去医院打了针，拿了药。 　　再说嫖赌。 　　李三性觉醒似乎较一般人早。他十二、三.就会给小女孩买个小手巾，叫“挖财气”。十四、五走亲戚，看上邻居小女孩，夜半时分就演绎过“张生跳花墙”，翻墙与那女孩枏会。长大后，更一发不可收拾，正式结婚前已相好过多名女孩。他前后结婚的有雪玲、小红、翠萍、小敏、惠霞、笑霞六人。这其间，李三亲口承认，苟且过的女人有三十多人。李三下岗后，曾在一个夜总会当过“鸡头”，曾有三人同床之事。论到赌，李三也是牌桌上的常客。 　　自古娇儿无孝子！李三对父母无孝心也不尽孝道。父亲病重时，他随两个哥哥用架子车垃着父亲上医院。一路上他兴高采烈，毫无悲痛和忧愁。走到电影院门口，竟然提议说：“今晚咱们看电影吧！”躺在车上的老爹气愤地训他：“没人去看！你自己去看吧！”他老爹住了院，他在医院病房里，像个猴子一样窜上跳下，嗷嗷乱叫。惹得医生和护士要撵他出去。那年，李三已经是十六岁了。 　　李三这一辈子只给老娘尽过三年孝。时间是2015年的6月到2018年6月。他老爹去世后，哥哥姐姐和妹妹，都固定每月给老娘养老费，就是他不给，他还白住着着老娘的房子。一直到2015年，大姐吓他说，再不给老娘养老费，就要到他的单位里和街道办事处告他，他才给了老娘养老费。 　　李三有个妹妹叫巧玲。 　　生巧玲的时候，李新宇已经50岁了，母亲母亲那年是43岁，高龄产妇，大出血，很危险。 　　巧玲九岁那年，李新宇去世了。 　　巧玲上学时就不好好学习，不听话，不守纪律，散漫放任，胆大妄为。邻居都说她和李三是一个老奶奶送的孩子。还有人说，多亏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不知道要戳多大个窟窿哩！ 　　巧玲小学和初中都是混过来的，各门功课很少有及格的。小小年纪就喜欢和男孩子们混在一起。上学放学，有腿不走路，不是坐这个男孩的自行车就是坐那个男孩的自行车。初中三年，被劝退了三次，家长只得托人找关系，给她换学校，一连换了三个学校，才弄了个初中毕业。 　　初中毕业后，很快就交上了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才16岁，就和一个叫黄五的男孩同居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流了三次产。那黄五居然不识字，是个新时代的文盲，没有正当职业。 　　老妈为了切断巧玲和黄五的关系，让巧玲的大姐带巧玲去唐山找活。大姐把巧玲带到唐山，找了个工作，并对巧玲严加管教。不久，巧玲嫌不自由，又通知黄五把她接回了老家。巧玲回老家后，又和黄五同居在了一起。俩人都没有收入，又不愿意干活，黄五就做了小偷。 　　后来，黄五因偷盗被抓，巧玲又勾上了一个男孩，随这个男孩嫁到漯河去了。巧玲还知道给老娘尽孝，特别是老娘最后几年，巧玲像大姐一样每月都给老娘养老费。 　　跋： 　　爷爷创业，一生辛勤。 　　奶奶把卖房钱都给了外甥女，血本无归，上当。 　　父母遣弃奶奶致其冻饿而死，有罪。 　　继父不供有前途的继女上学，自私狭隘。家风不正难富贵。 　　三个男孩都不成器，一个比一个渣滓。人非有品不能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