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之旅

新疆之旅

梁正虎 去年冬天，新疆乌苏妹妹的儿子结婚，妹妹极力邀请我们去做客。 想起出门坐车，我就头疼。二十年前去敦煌拾棉花，我们背着行李卷儿，汗流满面，随着人流，往绿皮火车门口拼命地挤。我已被人群架空了两脚，不由自主，晃过来晃过去，眼看快要挤到车门口了，晃一下，又远离了车门口。我口干舌苦，在黑压压的人头中间寻找着伙伴。这种旅途的困顿劳累记忆犹新，让人颤栗，使我不打算去。但大姐说，她已给我买好了飞机票。木已成舟，大姐夫，大姐，我，促成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新疆之旅。 大姐的儿子开着小车，把我们送往兰州中川机场。一路上，大姐夫嗑唠着：嘿，我们出行都有了专车。小时候，县长们出行时才坐个“黄球鞋”(黄吉普)。“黄球鞋”是现在人们对吉普车看不上眼的叫法。那时候，黄吉普经过我们村边的砂石路，卷起一股尘土。尽管这样，我们还是稀罕地追在后面巴望着，因为只有县长级别的官员才可配坐。今天我们这车比“黄球鞋”高档多了，我们不知道享受到什么待遇了。对于兰州中川机场，在我这7O后农人的心目中，好像是个传说而已，是虚幻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到这个地方，这次，竟梦幻般地真实地来到了这儿。 经过安检，我们坐上了飞机。飞机开始发动了，广播里随即用中英文温馨提示，请各位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同时，走道里的空中小姐面带微笑，不厌其烦地做着系安全带的示范动作。这时，飞机轰隆隆地向前急速滑翔，接着机身渐渐向上斜，越来越高。我目不转晴，生怕遗漏下什么似的，一直紧盯着窗外的世界。 飞机霎时腾空而起，我紧张，捏着一把汗，本来老是晕车的我，由于紧张竟忘了眩晕。慢慢地，飞机越飞越高。 隔窗望去，一栋栋楼房成了一块块小孩玩的积木，路上的车成了蠕动的蚂蚁。尔后，地面上楼群，田野，树木，逐渐变小，模糊起来。我从天上看见了皑皑雪山，河流，平地……这些，都以雄伟恢宏的气概扑入眼帘。我感慨，在苍茫大地上的人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与渺小啊。 置身高空，飞行在蓝天之上，我看见天空湛蓝湛蓝，一尘不染。近处的白云像朵朵莲花，又像大海携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争先恐后，热闹纷纭地追逐着。 我用手机不断地拍摄着一个个精彩视频，将这个过程永恒地定格下来。 我记得小时候，每当有飞机从头顶上空轰隆隆飞过，我们总是仰着头，盯着渐渐消失在苍穹里的飞机，脖子酸困，眼睛花麻。一连串好奇的问题就生了出来，很想知道飞机是怎么起飞的，天上有路吗？飞机上坐着什么样的人呢？山那边又是什么样子呢？ 我还在欣赏空中和地面的美丽景色时，不觉间，在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三小时，飞机已到乌鲁木齐机场。下了飞机，我们顺便要去看望一下在乌鲁木齐的姑表姐。打了电话，姑表姐很快让儿子开着车来接我们。姑表姐来新疆也五六年了，一家人辛勤打拼，拥有了楼房小车，完成了从一个乡下人到城里人的华丽转身，很好地融入了这座城市。 一夜小住，姑表姐尽情招待。第二天我们坐上了乌鲁木齐开往乌苏的火车，同样，侄子们早早开着小车，在车站等候我们。 姐妹们虽然都是农民，年青时来到新疆，经过多年的发展，都住上了楼房，宽畅舒服。侄子的婚礼办的阔阔气气，热热闹闹。我们姐妹难得一聚，一起合影，唱歌，跳舞，欢笑。我们每到一家，吃吃喝喝，琳琅满目，姐妹们尽力展示着她们的新疆风味。我回来的时候，二姐给我买了衣服，四姐给我买了裤子，五姐送了特产红枸杞黑枸杞，我已足够添加了一件行李，妹妹又给我快递了两床棉胎。我真实地看见了她们日子的殷实甜美，一直以来，我总牵挂着她们离开家乡出门在外的情景。这下，我该放心了。 离开乌苏，我又坐上了开往鄯善的动车，去看望在鄯善县中心小学教书的女儿。女儿带我去游玩沙漠公园，女儿让我骑一骑骆驼，骑上骆驼转一圈50元。我不想去骑，感觉掏钱去骑我们司空见惯的骡马毛驴之类性畜，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有些奢侈，但禁不住女儿的怂恿，进行了这样一种违心的消费。事实上，骑在骆驼上的感觉是虚幻的，并不比小时候放牧时骑在骡子上真实，骡子叭嗒叭嗒的蹄音，敲打着土地，那里面充满了艰辛，充满了对生活的不懈追求与憧憬。 为期十天的新疆之旅结束了，轻松愉悦，我们所到之处均有接站，全没有之前的那种劳累担忧。放眼世界，有一种全新的认识，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人们的生活质量大幅度提高。小车，动车，飞机，以前想都不曾想过的东西，现在居然也尝试了。身为庄稼人，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