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巧云的一家人（中）

　　三、继父 　　妹妹和父亲相继去世后，残缺的家庭中还有四口人：母亲34岁、长女毛巧云16岁、大弟毛云峰9岁，二弟毛巧云山3岁。 　　父亲去世后，邮电局给予了一次性补助五百多元。大舅以三个孩子还小无法生活诉诸法律。经法院协调，邮电局同意安排母亲到邮电局烧开水。 　　母亲说自己干不了。 　　大舅说，那怎么会干不了呢？烧水的煤与和煤的煤土都有人拉到跟前，水管就在旁边，把炉子生着，把水壶灌满放到炉子上，不就把水烧开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把火炉封住就行了？！跟在家做饭烧水一样，有啥干不了的？！ 　　母亲只哭不说话。 　　母亲有她的想法，她还是想嫁个人，靠住男人算了。 　　过了两个多月，母亲果然又嫁人了。 　　继父叫李新宇，是煤炭局的一个一般干部。 　　李新宇，老家是叶县邮亭。地主成份，划过右派。 　　李新宇年轻时，大概是一九四几年吧，就离开家乡，参加了革命。抗日战争时期，战斗在叶舞支队，参加过拔除日伪据点、攻打韩庄的战斗。解放后，李新宇和当年叶舞支队的司令员陈继尧关系很好，和时任人民日报总编的王泽民也有联系。李新宁病逝时，王泽民还从北京发过唁电。 　　李新宇有一位结发妻，生育了两个女儿。解放后，在离婚潮中，李新宇同发妻离婚了。离婚后，李新宇又在城里找了一个对象，姓蔡。后来，李新宇被打成右派，俩人又离婚了。农村那个原配提出与李新宇复婚，李新宇不同意。李新宇摘掉右派帽子后，想和老蔡复婚，老蔡却不同意。这时，有人给李新宇介绍母亲，两人就结婚了。 　　结婚后，李新宇的堂弟李培义说：“不要再要孩子了，看看这些孩子还少？养活大就中了。”可是没过多久，李新宇和母亲就不让毛巧云上学了。 　　那天，毛巧云正在上课，看见他俩鬼头鬼脑向教室里张望。下课后，继父和母亲说是叫她退学上银行。同学黄文妞劝毛巧云不要退学：“你太小，这时工作，人家不把你当大人看。辍学，什么学历都没有，填表就是个初中毕业，一辈子工资也上不去！”毛巧云回到家里，说自己不想退学。李新宇瞪着眼吵：“你不退学也中，你看看我负担了负担不了！”母亲也说：“你能把你爹抽起来！” 　　毛巧云无奈答应退学。 　　毛巧云在银行学校培训半年就分配到了舞阳县银行。 　　到舞阳银行上班后不久，母亲就给李新宇生了一个男孩，家里叫他小三。 　　毛巧云想：你把我从学校拉下来，你说顾不住。顾不住，你还再生？！ 　　生了小弟后，母亲抱着小弟到舞阳银行看毛巧云，对毛巧云的同事说：“我还要再要一个哩。”继父也说：“我一个都嫌多了？我还要再要哩！” 　　后来，老李和母亲果然又生下了小妹巧玲。 　　有一次小三打巧玲，巧玲哭了，毛云山打了小三一下，继父正在吃饭，看见毛云山打了小三，把饭碗都摔在了地下，扬起巴掌狠狠扇了毛云山一巴掌。 　　毛巧云上班后，一月才25元，继父和母亲不断地要钱。口口声声：“老人，你不能不养活！” 　　1981年，继父李新宇病故。 　　那时，李三16岁，巧玲才9岁。继父也没有指望住他又生的两个孩子。继父一月40元，他的钱养活他生的孩子，他觉得不亏，养活母亲带的孩子，他觉得亏。他那40元养活他生的也不宽裕，就一直逼着毛巧云要钱。毛巧云心善，省吃俭用，不断地勒肯自己。 　　继父自私狭隘，母亲糊涂，这个家一天到晚为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