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
2021-12-23叙事散文房子
似是故人来没有人见过不死鸟菲尼克斯,它飞翔在西方传说的天空里。我想着一只鸟,而对它的存在充满了内心迷雾。我查找到郭沫若在《凤凰涅槃》中将凤凰意指菲尼克斯,这是诗人的误指。凤凰是实际存在,而菲尼克斯为虚幻。现实可以死去,虚幻就能永恒。我看见一……
似是故人来
没有人见过不死鸟菲尼克斯,它飞翔在西方传说的天空里。
我想着一只鸟,而对它的存在充满了内心迷雾。我查找到郭沫若在《凤凰涅槃》中将凤凰意指菲尼克斯,这是诗人的误指。凤凰是实际存在,而菲尼克斯为虚幻。
现实可以死去,虚幻就能永恒。
我看见一种恒久的东西,穿越时空,靠近内心。它由一个念头诞生,变成一片树叶,生成一棵树,而树身长在那条街上,被夜晚的灯光照亮。我在青石铺成的街面上,孤身一人走在人流之中。但我内心泛着水花,泛着夜色,泛着天上的星光。
与此相反的,是那些后来的变故,却没有杀死出没在那条街上的狐狸。火红的狐狸,被我写入一首诗歌,又让我陷入一种荒诞,混淆我去过的一些地方。人活着,总要在许多地方走来走去。那仿佛人接受了上帝暗示的一种宿命。而受损劳苦的心,总想飞到那些令人心生美妙的地方。
我想从半空落到地上,可我看到没有一片净土,我的脚落不下来。我猜想,那就是传说中的鸟,一旦飞上天空,再落地,就是它的死亡之日了。对于人来说,那都是因为“建立在浪漫之上的现实,是不堪一击的。”多年后,我看到这句话在《爱在黄昏日落时》的暗示里。
这个电影名字,让我停留了很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一个与我交谈人的口中。映照在这几个字中间的,是一张照片上明净的脸。这个电影故事,从那张莲花盛开一样的口中,显露出一个世界的真容。
交谈,能打开我不知道的世界。那里有无数的门,那些诞生于一个人内心的语言,就是推手,悄然推开世界虚掩的门。而围绕我的是乏味的鸡零狗碎的现实,一些重复的体力劳动,像一个牢笼,而我偏是一个幻念叠生的人,一个擅长逃避现实的人。
有一段时间,我丧失了说话的欲望。说话,把我带入一种比说话本身更神秘的地方。或者说,我一直想潜伏到语言背后,寻找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我知道,那是一种奢望。我固执地陷入那种境地,仿佛自己挂在了悬崖边上。只要我再一次开口说话,坠落的事情就会发生。
我站在那面镜子前,看到了一道裂纹。为了能够逃跑,我打碎了那面镜子。我的脸,也在那光的破碎中,被撕扯变形。——后来,我刻意忘了它们。也许这是一种拯救,多年后,我还有能力复原那些往事,听到深夜里细微的水声,那些影像就不请自来。
我找到了《爱在日落黄昏时》,坐在椅子上,重复当年看电影的情景。许多事情因为这个动作,开始浮现。我想起一片裂痕镜子照过的一张痛苦的脸,它让那张脸显露出来,变了形。那成为一种心理上的放大。
2019年4月15日下午6点50,法国巴黎圣母院的大火,从遥远处覆盖了我的听觉视觉。那仿佛时间里的咒语。巴黎圣母院塔尖坍塌,玫瑰花窗烧毁。无常的世界,以一种毁灭唤醒我对美的记忆。
巴黎圣母院不光关联了雨果的同名小说,更具象地把《爱在黄昏日落时》裹挟其中,从记忆中再次唤醒我。我想起电影里男主对女主说:“你相信巴黎圣母院有一天会消失吗?”
这算不算一语成谶呢?也许不需要这么解读。消失与存在,自有造化。若干年前,我出外旅行,心里一面镜子照射过的幻觉比照着现实。我并不觉得中间有多么大差距。为了心中的幻境,我数次到电影里故地重游。一次次把模糊的知觉清晰化起来。
我遇见的人藏在某处,或者藏着那场电影里。我懂得了一些语言为什么沉默在内心,而一些语言又争抢着到人间,去重逢。我确认是站在土地上的,看见水和泥土融合生长出繁盛的植物,而一抬头去看望天空,却发现那里暗藏着咒语,仿佛预谋了一场场天灾人祸。
那天黄昏,我看到了内心的火焰。那个幻象,仿佛巴黎圣母院塔楼尖,在大火中倒塌的场景。我被戳痛了。我的回忆,原本沉睡在多年前的一场梦中。现在,大火烧着了它。
那时,我找到《爱在黄昏日落时》之前的《爱在黎明破晓前》。我像一个学生,安静地听着别人的故事,沉溺于那些别人的场景中。我问自己:我在不在这些人中间?!2013年我听到《爱在午夜》时,吃了一惊,电影拍到了第三部。制作电影的人,要把这个虚幻的故事讲下去,而且讲了这么多年。他们一定要打破最初的幻象,让人内心的爱落地。但我却不知道,这个跨越了那么多年的故事,到底能生下什么根?!
对于我来说,这个电影,是某些永恒的瞬间。我乐意记得,巴黎圣母院的那个传说:德军占领巴黎后撤退,在巴黎圣母院埋下炸药,留下一个人来按爆破按钮,可那个人不敢下手,巴黎的美妙把他迷住了,源于此,世间在后来保存了巴黎圣母院那么久,而我才有机会听到《爱在黄昏日落时》里那句关于盛大的美是否会消失的台词。
《巴黎圣母院》的作者雨果,他见不到大火烧毁钟楼和花窗的场景。他让卡西莫多失去了他心爱的姑娘,而巴黎,让一场大火失去了圣母院。——原初的,被时间涂抹、改变,只有我们的内心能将它们复原。
外边的世界,在一层层坍塌人间的幻象,而我内心,在一次次建立一面又一面镜子。我早已知道,遇见一经生成,就像一片树叶,变成内心的血肉。我一路走,听着风声撕扯衣服,仿佛在拽住灵魂。我仍有这虚幻的听力,等着那个似是故人来的声音,成就我行走大地的一场现实。 2019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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