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处即是吾乡

　　心安处即是吾乡 　　文‖林小白 　　心安处即是吾乡。这是不久之前看到的一句话。这句话很容易理解：能够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的地方，就是故乡。安静是与躁动相对应的一个词语，如果内心一直漂泊无依，躁动不安，谈何安静呢？故乡是一个温暖的词汇，大概很多人会赞同这个观点。在故乡，一切都会慢下来，一切都熟悉而温暖，有着不少让人难忘的记忆。所以才称之为“故乡”。 　　因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离开故乡，漂泊流离到异域他乡的人，总想找到一点“故乡”的感觉。读徐则臣的书，他的一段经历颇让人感同身受。他说：每去一个地方，潜意识里都会将之与故乡做比较。会有意无意地寻找与故乡相似或者相异的东西。环境、风土人情、经济面貌、前景与可能等等。毕业之后去过深圳、天津、北京、上海、山东……在那些城市蛰居的时候，我总会莫名将它们与故乡六盘水做起比较来。 　　总的来说，我不太喜欢深圳。这个被很多人说成“一夜就能创造奇迹”的城市，给我的印象就是繁忙。在那段近一年的时光里，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字：挤。每天都在挤公交，挤地铁。这种感觉和在北京、天津奔波的日子是何其相似！整个生活的节奏很快。陀螺一样旋转的生活节奏让人头昏目眩。 　　大学时读慕容雪村的《天堂向左，深圳向右》时，我总在想：主人公肖然站在深圳的高楼俯视万家灯火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也曾志得意满过，他也曾怀揣梦想过，可是红尘颠倒之后，他的灵魂漂泊无依，最终被这座充满诱惑的城市吞没了。深圳，是年轻人们的天堂，是造梦的地方，同样，也是埋葬梦想的地方。 　　印象里的深圳与大朵大朵开得绚烂的木棉花有关，与大小梅沙的海滩有关。这是我唯一美好的记忆。隐约记得我是三月份去的深圳，在那开始工作之后，每天从公司回宿舍的路上都会看到路边的木棉树，正是木棉花开得很好的时候，木棉树上没有叶片，只有开得丰润饱满的花朵。那些火红的花朵将视线完全填满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告诉我的，大学学的是医药专业。她说：它叫木棉花，不仅是花，还可以入药，有驱寒祛湿的功效，也可以用来泡茶。她捡过几朵木棉回宿舍泡茶喝，对于这类怪异的花茶，我一直没敢尝试，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木棉花给了我比较深刻的印象。 　　九个月之后，我离开深圳，去了天津，进了一家网络公司，做起了360搜索引擎推广。去天津之前，给老杨打了电话。“我想我快抑郁了。”我对老杨说。老杨给我开玩笑：“心情不好就来我这边吧，让我改造一下你就舒坦了。” 　　抑郁是怎么回事儿？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具体原因也说不清楚，有那样一段时间，我觉得他妈的人生失去了意义。我开始思考人生的终极问题：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可是，这个命题太宽泛了，根本没有答案。所以，心情总是不好。心情不好又催生了更多的问题。于是，我去了天津。 　　深圳没能给我一点家的感觉，天津也一样。几年后想起来，我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公交车和地铁上了。早上七点左右出发，搭乘公交去地铁南站，再换乘地铁去公司。在30楼的办公楼上，一坐就是8个小时。五点半左右下班，又要坐地铁然后换乘公交回到我们郊外租的房子，循环往复。直到从天津离开，我也没能去看看那些充满历史感的古老建筑。 　　在天津，唯一怀念的是和老杨、阿左聊天打屁当然，还有一起研究美食的时光。那段时光里，我的大脑变得单纯而快乐，整日里除了上班，就是想着如何做出一道美味的菜肴，八个月，我的体重增长十斤左右。 　　想要寻找到一个心安的地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些年来，我也曾追问过同样的问题：哪里才是你心安的地方？2015年年末，我回到了六盘水。最开始的打算是考个教师资格证，然后再考一下特岗教师，去某个中学当个语文老师什么的。我喜欢和学生们讨论文学，讨论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心想着以后当个老师也不错，有比较长的假期，可以安排自己要去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命运给我开了个小玩笑，回到六盘水之后，考教师资格证有一科不及格，只能找了个临时工作——去了电视台上班。没想到在电视台几个月之后，台里招考，就这样，经过考试、面试之后又进了电视台。 　　又过了几年，我已经不去想“故乡”的事情了，地理的概念上来说，纳雍龙场才是我的故乡，可是，龙场之于我来说，也只是地理概念上的故乡。在那里我依然找不到心安的感觉。多年前为了求学我便来到了六盘水，一年难得回家几次。进大学之后，回去的次数就更少了。家乡在变化，每次回去都有“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倏忽感，我对故乡里的人来说，何尝不是过客呢？ 　　再后来，我想：大概习惯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自己的故乡吧。好比水城这个地方，我喜欢它夏天的凉爽，也逐渐习惯了它灰蒙蒙的秋冬天。虽然心里依然彷徨和茫然，但起码让自己安定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故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