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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徐徐打开的卷轴

2021-12-23叙事散文刘彦林
(一)早早地,就被雨滴敲打窗玻璃的声音喊醒了。也许,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探寻稻坪会更有诗情画意吧!中巴车驰过黄沙河大桥,又沿着嘉陵江岸上行,翻过庙垭村的山坳口,路在山的腰际盘绕。两山夹峙留出的峡谷,刚好让从大山深处蜿蜒而来的嘉陵江,顺着山腾挪……

  (一)
  早早地,就被雨滴敲打窗玻璃的声音喊醒了。也许,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探寻稻坪会更有诗情画意吧!   中巴车驰过黄沙河大桥,又沿着嘉陵江岸上行,翻过庙垭村的山坳口,路在山的腰际盘绕。两山夹峙留出的峡谷,刚好让从大山深处蜿蜒而来的嘉陵江,顺着山腾挪出的地带舒缓地前行。它的前方,是梦想抵达的长江。我的前方,则是一个有着迷人意味的古村落。   30多公里的路程,虽然长蛇似的环绕,但也经不住车轮的丈量。10时,我们已经站在式样别致的牌坊前。匾额上的“稻坪古村”四个隶书大字,标注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廊柱上的两幅对联,读来颇有传统与现代交融之美。其一:“梓里动诗心,群山排阔,几度故人风雨归;稻坪开画卷,古道落霞,百年老屋沧桑在”,其二:“新村览胜,醉盈眸画水,回望诗山;老宅驻踪,沐一脉仁风,千秋清韵”。很恰切地概括出稻坪村所具有的内蕴。   (二)
  从颇具气势的牌坊下走过,双脚踩踏在了稻坪村的地界上。如果把这里看作一帧卷轴的开端,接下来便是徐徐打开卷轴,赏览春光,探寻历史,领略风情,汲取喜悦……   站在谷底,眼望大殿山,高峻挺拔,巍峨耸峙,突兀崛起,给人要举目而望的魁梧和伟岸;从草木的遮蔽中露出的喀斯特地貌,又在标识着地质年龄的极其久远。这些,让我对大自然的长寿而顿生敬畏之心。缠绕在山的脖颈处的浓稠雾气,既像上苍恩赐的一条长围脖传递着温暖,又如一绺洁白的长哈达传送来吉祥;山上植被绵密,树木苍翠,花草葳蕤,在春雨的洗濯之下,更加显出清爽、清新、清翠和清亮的特质;也让山色顿然充满柔情,连它紧紧裹挟着村庄的样子,似乎又更正为以温暖的怀抱,把稻坪村疼爱而怜惜地搂进襁褓里。哦,多么宽厚而舒心的一处怀抱啊……   山脚下,那条从桃花沟乘兴而来的淙淙流水,似乎也在为这种和谐的关系,用琴瑟和鸣的方式咏赞。这还不算,村道两边的梯田里,涂抹着金黄嘴唇的油菜花,正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尽情吮吸春天的琼浆;相夹其间的麦田,麦苗沉浸在这春和景明的境界里,健康而茁壮,安详而幸福,一定在预谋着如何缔造一个喜人的丰收年哩!   稻坪村所属的尹坪社,是一个遗存较为完好的村落。两年前,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来寻找“尹老爷”留下来的老房子——从清末或民国传下来的“尹家老宅”,意欲从它的身上探寻到时光流转的密码,打开一段尘封三百余年的往事,从中捡拾到时光漫患了的传奇。因为,我从别人的转述中嗅到了这个村庄具有浓郁的扑朔迷离的气息。   (三)
  这次重来,也有“旧家燕子寻旧垒”的感触。村子里的二十来户人家,无一例外地有着同一个姓氏。无需追问,便知是一户人家由于繁衍和壮大,让一个村子附着了他们的姓氏。此来,不仅是重温曾经的记忆,还要探寻到更多的未知。之后,可以当作知情人,讲述关于这里的点点滴滴。   沿着穿村而过的石板路,在仍然保持着旧日风韵的房前走过,恍惚回到了历史的隧道。雨没有停歇,石板路上湿漉漉的,踩踏上去,不论是直行,还是转弯,不论是远瞧,还是近观,也不论是凝视,还是停下脚步回眸,仿佛置身于三百多年前的明清,逆行在历史的巷道里。要是有身穿长袍的行人走过,有马蹄行进的哒哒声和驼铃摇响的叮当声,有阁楼上吟诵诗词的咿呀声,有水磨转动的吱呀声,有纺车飞转的嗡嗡声,真让人怀疑穿越时空闯入了“尹老爷”家。说不定,会有持矛拿刀的护卫一声大喊,吓得人心下颤颤地抖……   从村中穿过,然后折回来,目光便注目于那座保存完好的四合院。尽管,它不是名义上“尹志”的“尹老爷”的旧宅。可是,它的主人依然姓尹,院子自然延续尹氏一以贯之的格局,传承着“尹老爷”的治家理想。院的外观,虽然破败,但气势犹在,风韵不减。朝北的门匾上书“敦仁厚礼”,两侧镂雕瓶插花卉;门槛两侧有石鼓,雕刻着祥云、牡丹。穿过门楼再看,坐南朝北的房,屋瓦颜色如旧,檐下方椽规整,门匾上书“善有源庆”,雕花生动,纹痕如新;门扇布满镂刻,见出精细。左侧的正房,门窗遍布雕花。但门匾上的“翁归旧家”,让我百思不解。说不定,其中隐藏着家族的许多故事呢。   对面,也有一处房屋故旧的院落。门楼上书“吉由处”。院内,有一座房屋保留着最初形态。属于“尹老爷”的宅院,是尹坪村的“核心”。这位“尹老爷”,在清代中过举人,家业在民国初年发达,名声享誉一方。上房可以探寻出往昔的富丽与堂皇,是村子里当时最气派的房子。可以辨析当时雕梁画栋的气派,门框刻有“梅、兰、竹、菊”等瓶花图案,正中门匾两侧书“福、禄、寿”,门扇上的镂空雕花更加细密。窗框上书写着治家格言一类的古句,两侧的门上各书“善居堂”、“安居乐”等,不难联想“尹老爷”曾经的家大业大。而“尹老爷”的故事,《徽县志》记载有他领导“南乡农民打盐店”的事。然而,更多未知的故事则需要尹家后人用心去挖掘。   (四)
  正因为尹坪村有着如此丰沛的资源,当地政府倾情要把这里打造成一处旅游的绝好去处。窃以为,真是有远见和卓识的举措!   原本这里自然风光旖旎,加上“尹家老宅”的点缀,定然会魅力四射,光彩照人。这不,在基本保持原有风貌的基础上,补充了一些能营造氛围和增强吸引力的景致。石板路边,建了多个小桥,疏浚沟渠,引来清流,便有了“小桥、流水、人家”的别致。在平坦处,修有亭台楼阁,草堂眺台,可以歇息,也可以瞭望;依路坎,修有“扶芳泉”,泉水潺潺而流,滴落之声如丝如弦;垒奇石,砌小池,装木轮,便有了水响磨转的情趣。当然,那条穿村而过的小溪,新修的河堤,便是散步的首选之地。与此相系的,则是菜地、麦田。每一家院落,依照不同的地形,编织了长长的篱笆墙,造就“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的妙趣,要么构筑了小巧且内植花卉的花园,则有“黄四娘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的华美。它们会同房前屋后的桃树、杏树、苹果树和柳树,一道把村庄打扮的古朴而典雅,充满“让人忘却来时路”的诱惑力。来到这里,谁都会产生租一处老房子久住养心或颐养千年的想法。不论稻坪村的人是否承认,在我这个所谓的城里人看来,他们就是生活在仙境里的神仙后裔。   下到河谷,更有多处奇妙之地,可观,更可玩。每隔一段,河床之间的落差,就会缔造出瀑布激流的壮美。有心的稻坪人,挖渠引流,形成小池,放一扁舟,便顿生“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幽静。随着脚步继续深入,在桃源沟的深处,据说有四十八个大小不同、风格各异的瀑布群落。不说实地观览,单就闭上眼睛联想一下,就有了心醉神迷和心怀向往的情状。当然,既然有这种奇妙,怎能不移步寻觅呢?果然,亲眼目睹,所见更比想象的美不胜收!   置身大殿山的怀抱,远观云雾缭绕的山脉起伏绵延,或是近看一树树桃花从绿树灌木丛中伸出一枝枝粉色的红霞,或是山脚路畔的一块油菜花正在奋力地呈现她纯金的头饰,或者聆听着桃源沟里的河水在和山石碰撞发出的如鸣佩环之声,真有种误入陶渊明笔下桃源圣境的那种陶醉和神迷。   (五)
  稻坪村的好,除了原生态和人为点缀的景观外,还在于稻坪村的人们越来越尝到了扶贫所带来的“甜头”!   这个“甜头”,是让人羡慕的那种发自肺腑的“甘甜”。先不说村民经济收入增加了,居住条件改善了,生活水平提高等这些“小惊喜”。就拿村容村貌来说,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破落房子不见了,多了观赏性的设施。通村道路,全部硬化,直通各家各户的院子。旧家院子多数更换了新颜。村委会,村小学,更是不敢同日而语。尤其是村委会廊柱上的对联:“全力以赴打赢脱贫攻坚最后决胜仗,齐心协力建设淳朴幸福美丽新稻坪”,不仅是他们的构想和蓝图,还是他们“为人民服务”的信心和决心。后来,一行人到“稻坪村中蜂养殖专业合作社”,在高大的树杈间,可以看到数十个安置在高树上的蜂箱。更多的蜂箱,在平坦处的空地上整齐地摆放着,少说也有二百来箱。勤劳的稻坪人,又在酿制“最甜蜜的事业”了!他们选择了谋求幸福生活的新路径,的确应该为他们击掌相贺。因为有精准扶贫的助力,稻坪村人在奔向小康的征程上,会更加信心满满,步履铿锵,前景美好!   在精准扶贫成果展示牌上,我的目光聚焦于一帧帧定格下人们灿烂笑容的照片,也从一组组佐证着扶贫工作取得显著成效的数字上,体察到扶贫团队携手稻坪村人获取更多财富的不遗余力。当然,我至今记忆犹新的记得,在两个月前的“稻坪村股民分红大会”上,那个写着“集体分红212848元”的红色牌子和一叠叠扎着红丝带的百元人民币,也记得村民300多人在会场上喜笑颜开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红利”时的自豪神情。当然,我更想摘录一段文字,来佐证眼前所看到的:“2017年,稻坪村整合资金30多万元,吸纳79户群众入股25.1万元,创办‘稻坪生态养殖专业合作社’,带动贫困户和群众脱贫致富。2018年,合作社总收入63.2952万元,盈利46.774万元,村集体分红21.2万元,股民分红25.5万元,股民最高分红21200元。在合作社的带动下,村民人均收入比上年增加620元……”如果照着这样的速度发展,用不了多久,稻坪村人的日子就会像乘上“时代的高铁”一样,让人打心眼里羡慕!   (六)
  稻坪村的卷轴已经完全打开。这时,雨霁,天亦放晴,阳光顺着大殿山的陡坡斜射下来,让我的周身更加暖意融融。在回望的刹那,我的心如镜样的清澈、清晰和清亮——有着青青稻苗和馥郁稻香围绕的稻坪村,有着“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古朴基调的“桃花源体验营地”,它已经散发出如此诗意的光辉与精彩,我怎能不邀约更多的人前来实地赏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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