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之十八——午间时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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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份天气炎热，空气里弥漫着焦躁的气息。在北疆的这个时候，有一道美味等着人们去享用，号称百果之王的西瓜是解暑的水果，午饭过后，东风和晓月姐坐在房头，一边乘凉，一边吃着西瓜。晓月姐没吃几口就忙着剥起豇豆来。东风看到我来了，忙客套起来。当然啦，这是东风家的地盘，路过的人自然都是客人。

　　​我是这里的常客，从三月份就关注这一家人了。那只曾经偷吃邻居鸡的小白狗，被邻居打伤之后一直还对我保持着戒心。小白狗冲着我叫个不停，似乎这个世界除了它的妈妈小黄狗以及主人以外，其它外人都很凶险残忍。我理解小白的心思，自然不会在意。其实小白对我还算友爱的，在前些日子，我送米面过来的时候，小白还向我摇过尾巴。现在它处于戒备，对我嚷嚷几句，或许是一个见面礼，它习惯这样严肃，哪怕我在它眼里怎么也不像那种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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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月姐见到我来了，她低头不语，专心在剥豇豆。她的精神还没有恢复到常人的状态，她阵发性的神经分裂，让她忘记了以往很多的欢乐，同时也忘记了以往更多的痛苦。在这个层面上，我想上天对她是公平的。我和晓月姐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她的过去，她的痛苦比欢乐要多很多。也许上天怕晓月姐回忆过去，怕她痛苦不堪，有意关闭了她回忆的通道，可是上天为什么要让晓月姐经受那么多的磨难呢？如今晓月姐处于这样的生活状态，对她来说，与她几次不幸婚姻的相比，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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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晓月姐把头抬了起来，停下了手上的活儿，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她的这一举动让我有点悚然。晓月姐是不是想起了我，回忆起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情形？她对过去的人和事有了一些记忆，当然也是件好事情。我注视着晓月姐，想从她眼睛里找到确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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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晓月姐，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小时候的玩伴秋叶，我们一起在村里长大。晓月姐看看我，即刻收起了笑容，她把头歪向一边——远离我的方向。她显得十分苦恼，似乎在想着什么，可是总也想不起来。晓月姐应该被我的话触动了，不然她不会反应如此强烈。儿时的情形一定在她记忆深处留下过印记，只是病魔夺去了她回忆的通道。她努力去寻找，可是一切都是白搭。晓月姐的表情可以证明我以上的推断，我的泪腺变得异常兴奋，眼睛有点湿润。我把头低了下去，什么也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