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樱桃

摘樱桃 上个星期约好今天去摘樱桃的，这是几个星期前我们小聚的时候，想起某年某月某日去摘樱桃的情景，所以约好了，今天去。人真是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樱桃熟了的季节，谈起摘樱桃的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我记得那一年的摘下的樱桃水分太大，不好吃，余下的想泡酒喝，泡好的酒也不好喝，最后当料酒炒菜了，菜里也没有樱桃味。那天说要去摘樱桃，心里还是痒痒的。樱桃园周围是山，有一个悬崖形成的浅洞，能坐好多人，攀岩的绿色植物遮瞒崖壁，悬垂在洞口上，我在远处照了它几张照片，也找不到了，只留下深刻的记忆，我几个朋友在里面小憩，抽着香烟。我记得摘樱桃的那天天气也是不好，阴沉沉的，但是没有下雨。摘樱桃后，我们在朋友家一起喝酒吃饭，饭后喝的是自家种植的云雾茶，微苦返甜，入口浓烈。朋友的父亲是中华小蜜蜂的保护者，某基地退伍军人，身体硬朗，淳朴、健谈、热情，极尽待客之道。老人酒量可以，不派酒，总是说道多吃菜，多吃菜。菜是朋友的母亲和弟妹炒的，蔬菜都是自家田里自产，很新鲜。他家有一个小院子，种了不少花，有一棵蓝天竺，是我学画的时候认识的，吴昌硕喜欢画，齐白石老人也喜欢画，感觉很美，我就认识了，印象深刻。 昨天晚上天气预报播报今天有雨，是个坏天气。昨天的天气阳光明媚，我还到办公区转转，看看锅炉房周边的月季花，盛开的月季花香气四溢，阳光照在身上还有点热，衣服也穿不住了。拍了几张花的艳照，发在微信圈里，反应强烈，不太相信明天会有雨。 今天早上起来，天似乎还没亮，感到有些疑惑，难道是起早了？看看手表，应该是阳光明亮的时候了，到窗前看地面，干爽爽的，只是天阴沉沉，没有阳光。洗刷完毕，草草吃了几口饭，接朋友打来电话，说是马上就到小区门口，我心里庆幸只是变天，但愿不要下雨。 一出楼洞，我又回身上楼开门，我爱人看了我一眼，我说下雨了，拿伞。“这天选的”，我爱人小声抱怨了几句。那时候的雨只是零星，刚有感觉。又出门，人在小雨中就感到有些不自在，心里还想雨也许就要停了。越往小区门口走雨滴越来越大，能见度却是很好的。朋友的车已经在门口等我，我们抽起香烟，一边聊着，聊的不是天气，雨点打在身上，好像我们并没有在意。我们还在等另外一个朋友，他发微信快到了。雨好像更大了，雨滴打在车盖上的声音特别大，也有点密。朋友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他带着老婆孩子，孩子也没有，我也没有，我的另外一个朋友也没有。是的，下这点雨算什么？ 车上路，不一会风雨大作，刮雨器渐渐地一刻不停地来回摆动起来，很奇怪还是没有人问下雨了樱桃还去摘吗？车一直向前，错过了进山的路口，多绕了一段路，又走了回头路。几年没去，路（新建的）也不熟悉了，好多转弯的地方都觉得似曾相识。车一直向前开去。 到了山前，终于迷路了，打了电话，朋友下来接，于是很顺利地来到了。 雨小起来，零零星星的。“山上的空气真新鲜”，我们大声地对朋友说。空气中什么味道也没有，只有清新的感觉，呼吸舒畅。山上的能见度很高，虽然光线差点，适合拍照。我们已经看到，伸手能够够到樱桃了，红黄的果实点点地挂在叶片丰茂的树枝间。 雨落空山，四周寂静，野花遍地，桃林烟雨。樱桃树上挂满了鲜红的果实。我们一刻也没有停下脚步，进林采摘。先吃一颗，看看甜不甜。“今年的甜”，朋友说，“前一阵子受了霜冻，落了一批果子，越是果实少的越甜”。很有哲理的话。我们一边打着伞，一边采摘，树上积攒的雨水把衣服裤子都弄湿了。雨又开始下大了，我们就回到朋友的家里。 他的老父亲还是那么硬朗地招呼我们，几年没去，他还记得我，真不简单。澄水沏茶，用的还是他自家产的云雾茶，汤色暗绿，浑厚味纯。我已经好久不敢喝绿茶，胃不舒服，只能喝点红茶，不知道喝这个就平安无事。有人说是水好，是山间的溪流，微量元素多，污染也少，是的，是的。 吃饭的时候，他的父亲反复告诉我们，尽管来玩，不许带东西。其实我们就是在山下请饭店烧了几个菜，不想让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为我们忙碌。他们还是坚持炒了几个菜，其中鸡蛋炒辣椒是我的最爱，自家的鸡蛋，自家田里的辣椒，吃起来格外的香。他老父亲今年查出心脏不好，但是从外表看不出来，还陪我们喝了酒，我告诫他要多休息，不熬夜。朋友的嫂子（老人的儿媳妇，老人夸她非常孝顺，买衣服给他们穿）炒了肉片，对我们抱歉说肉片有些硬，我吃了一块，很好吃，一点也不硬，她把我们这些“城里人”看的太娇贵了。我们才做了多久的“城里人”？ 院子里干干净净，老人家请我们看院子里养的桂花，蓝天竺，茶花，流苏（上次没看过，这次看到白色的细长的花絮，感到很别致），都长得很精神。茶花刚败，还有残花。门外一棵月季开的繁华热烈，从花枝中别出一枝，迤逦三四米远也开满了鲜艳的花朵，我们去的人每个人都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里。雨水打在花朵上，打在叶片上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滴。在雨中，这些花看起来跟精灵一样，让人恍如隔世。 今年的樱桃甜，一篮子都被孩子们吃了，我爱人回来已经一颗不剩，不是我进门之前看到她，顺手给了几颗，她连尝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哗啦地下，打在积水处，划出了涟漪。抽一支香烟，看着窗外的雨丝，想起唐代诗人孟浩然的《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只不过不同的是我们自己主动去的而已。今年的樱桃很甜，明年“还来就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