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苑的阆
2021-12-23叙事散文川媚
作为土生土长的阆中人,我不曾有考据的兴致,去追究这个城市的命名。直到一些名人先后到此凭吊三国人物,我才对这个为外人赞不绝口的历史文化名城刮目相看了。在我历来的记忆中,只有“阆苑仙葩”,以及“阆州城南天下稀”的句子。我无从给同学、朋友们讲阆中……
作为土生土长的阆中人,我不曾有考据的兴致,去追究这个城市的命名。直到一些名人先后到此凭吊三国人物,我才对这个为外人赞不绝口的历史文化名城刮目相看了。
在我历来的记忆中,只有“阆苑仙葩”,以及“阆州城南天下稀”的句子。我无从给同学、朋友们讲阆中的名胜古迹,因为有人甚至于不知道阆中的阆的字形,我便强调:阆苑的阆。只要听过《红楼梦》这部电视剧插曲的人就知道这个字了。查了《辞海》,阆苑的玄秘才得以解释,说是唐初滕王元婴、鲁王灵夔于阆中县西修建宏伟的宫苑,谓之隆苑,避唐明皇讳而改为阆苑。
对于这座川北小镇,我读书时候是过客,教书时候是居民,相处已经十年了,但《辞海》(1989年修订本上海辞书出版社)上所列阆中三大名胜之一的永安寺我还是没有去过,而且我灵魂不得安的是它竟在我的老家所在的水观区。我不禁自问,名胜在我的心目中到底占据什么样的地位?
这个地处嘉陵江中游、三面环水的小县城,建市已经十年了,城市面貌一新。新区的楼房竞相生长起来,像春雨中蓬勃的竹笋。然而不用担心,一个有内涵的女子,即使爱美,也绝不将打扮弄成破坏。千年以来的那份古典情怀却氤氲开来,在古民居朴拙的平房屋檐下,在洁净的青石板路上,在入夜时长长的红灯笼的河流里…… 二OO二年十月的最后一天,阿来在阆中“踩地气”。我想他一定挎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冬眠气息深厚的山水中游目游心、流连忘返。在告别的晚会上,他似乎是从滕王阁展开议论的。在我想来,对他而言,最亲切的人物恐怕非王勃莫属了,怎能不在历史和现实的冲撞中百感交集呢?在我眼中,这是片文明的土地,又是野性的土地。这里闪烁着男性的智慧、勇猛的光辉,传颂着花木兰的英名。是不知几千年的嘉陵江,孕育了这城市的文明。阿来说出了这一点,说得感人肺腑。在我看来,城外的山们是妩媚过于峥嵘,与那史事一样鲜活的一往无前的江水相比,这些山只是沉静的妇人,做了这一番番辉煌场景的见证。
阿来又说,我们在这样的土地上,感到了自己的浅薄。我脸在这时红了一下。他说,无论古人还是今人,所有的作为都只是摆出一种姿态而已。我红着脸在想,是啊,有谁能超过嘉陵八百里江山摆的姿态之耐看呢?如此图解名人的话,我的脸又红了一下。可是我的眼前还是生动地再现了落下闳、张飞、陈尧叟、陈尧咨等等各具性情的姿态。这一片有着深厚文化传统的土地上,该有多少种让人惊奇不已的创造者的姿态呢?专注、执著、庄严、朴素是他们永远的表情……
贾平凹把西安写得那么好,我就想问他:你到过阆中吗,也许,看古迹的话,在西安看秦,阆中看汉、三国以至唐、宋,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然而我想知道,阆中张飞庙是否不及云阳张飞庙的名气,阆中的滕王阁是否不及江西滕王阁呢?问题的关键是不是蜀道之难,而阆中又没有开辟水路?据我观察,即使天气不好的日子,张飞庙也是门庭若市,小车云集。我不禁异想天开:曹雪芹也许来阆中寻过滕王的踪迹,才有“阆苑仙葩”的写法;曹雪芹走向世界了,阆中何时才能走向世界呢?
以上是写于十五年前的一段日记。今天重新翻出来,不禁十分感慨。二OO二年说的那些事情,如今需要稍稍做一下交待。永安寺,我后来是去过好多次了,但是对于它的辉煌历史并没有什么更清晰的认识,因为隔行如隔山,我的建筑和历史的触觉是比较迟钝的,这一点很难得到改变。阿来,据说是阆中市荣誉市民,南充市“万家书香”读书活动代言人,在“世界读书日”(四月二十三)那一天,他一般会来阆中参加读书活动。阿来在阆中古城的张家小院捐建了一间书院。十五或者二十五年、三十五年以来,阆中古城一直走着旅游的既定路线,走着飞速发展的上升之路。阆中把广告直接打到了中央电视台:一位美女老师教孩子们识字,L-ang,阆,阆中。2008年地震震断了宋代白塔后,阆中被列为重灾区,开始在灾后重建中酝酿发展古城旅游之道。市民休闲散步的十里江堤装上了汉白玉栏杆,古城街道的青石板换成了可以管多少代人的青石条,还栽了些行道树;中天楼修复,城西与城南两段古城墙修复,大桥修到第四座。2013年创五A景区成功,火车把更多的游客带到了阆苑仙境。作为中国四大古城之一的阆中古城,我相信它不仅是中国的,更是世界的。基于这样的雄心壮志,阆中古城的建设目标已经拟为“世界古城旅游目的地”。在时代机遇面前,我不会说泄气话。因为我知道,阆中人不但敢于思想,而且敢于行动。嘉陵江都高峡出平湖,改变了城市的气候了,阆中人还担心什么愿望不能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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