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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书的故事之四 我与《德伯家的苔丝》

2020-09-17叙事散文梅边

我与书的故事之四 我与《德伯家的苔丝》都以为梅边的女朋友多,其实梅边的男朋友更多。因为相同的书趣,前段时间梅边就与中财的闫广慧兄勾搭成交了。一次闫兄很神秘地对我说:我推荐你一本书读——《德伯家的苔丝》。我在这边笑了,虽然他没看到。我说:我
我与书的故事之四 我与《德伯家的苔丝》 都以为梅边的女朋友多,其实梅边的男朋友更多。因为相同的书趣,前段时间梅边就与中财的闫广慧兄勾搭成交了。一次闫兄很神秘地对我说:我推荐你一本书读——《德伯家的苔丝》。我在这边笑了,虽然他没看到。我说:我在二十年前就读过它两遍了,去年又刚读完了第三遍。虽然有些炫耀,但也是实情。我告诉他我还写了它的读书笔记。并找出来,复制给他看。 闫兄是闫兄,听我这样说,他没没趣。他反倒更有趣:与我更有趣,与书更有趣。梅边往往这样说到书,或者聊到文字,就忘了女人的有趣。如果说梅边还有一点可爱,人们喜欢的,还是梅边这一点与文章认真的可爱。我这边和闫兄聊着,就走到书架上抽出那本《德伯家的苔丝》,扣扣拍了照片发过去。闫兄亦拍了它那本发过来。两个人各沾沾自喜各的。他那本破,但不是古物,就是破;梅边这本新,可也是和他那本同一版的。 这是最早的一本《德伯家的苔丝》译本:哈代著,张谷若译。其后看张谷若,这三个字都是好字,这个名字就是个好名字。它让我想到唐诗《春江花月夜》的作者张若虚,谷字让我想到周谷城的名字。这些又让我想到虚怀若谷这个词。哈代亦好:他半秃的头像,紧抿的嘴唇,幽深的眼睛,看着他就哈代。哈代让人联想不到苔丝的纯朴美丽。哈代让人联想到他的固执与无情:他在《德伯家的苔丝》的引言里说:“如果为了真理而开罪于人,那么,宁可开罪于人,也强似埋没真理。”哈代以开始写诗起,却以小说得名。我总觉着读他的《苔丝》就够了,每每放过去他的诗不读;可在世界诗人诗选里,又每少不了他的诗。一次读了他的诗,那个爱爱爱;自己做了收藏,还挑出几首推荐给了朋友。 和闫兄比书拼痴。望着眼前这本《德伯家的苔丝》,心里可无数次唤过它宝贝。面对书,梅边是真能把真宝贝丢开的。梅边丢过宝贝:那个女人,叫我去发表,叫我去出书,叫我去争名。我说“不”。这本书 可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贝,虽然那个宝贝再也找不回来了。 小学初中的时候,我去朋友家的老宅睡。就我们两个少年。老坯墙上贴一张刘晓庆的彩照,成了我们天天想入非非的美女。他谈他的暗恋,我谈我的暗恋,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滚,差点发生了同性恋。左歪右扭的八仙桌上,放着几本一天不知翻多少遍的杂志:几期《中国青年》,一本《大众电影》。《中国青年》上一篇文章:写一对恋爱的男女在影院看电影《德伯家的苔丝》。女人心里有事,看到自己正合了故事主角苔丝失身那一节,也是在犹豫着要告诉男友还是不告诉,苔丝的后果让她接受了教训,遂瞒下自己失身一事。这透露了《苔丝》书的情节,又给我了一部书的书名,我就注意一定要买《德伯家的苔丝》这部书了。 镇上有《新华书店》——那时都有,现在没有了,至少我们镇上没有了——比柜台高不多少的我,就报上书名说要买《德伯家的苔丝》这本书。那时新华书店里都有几列世界名著的。店员没找到,他说我去后面书库里给你找找。我说你去找找。他从后门进后院去了,我等着保佑着他能找到。人世间真有些这样的事:你对它心存一点希望,一点侥幸,但它就给了你百分之百的回报。当他拿着那本书走回来的时候,我高兴地都不敢惊呼了。1.60元,我付了钱,遛遛得夹着书就赶紧出来了。 回到家,回到那间老房,我也像偷来了的东西似的偷偷地读。这里的“偷偷”,不是不敢读,是唯恐被人看到抢去了,我读不了了似的。这里的偷偷,还是一个人偷偷享受的意思。这种读书的甜蜜,在那时很有一种自私的心理存在。那时读书,仿佛世界都是黑的,有一点光,在我这里亮了。在这间煤油灯的小屋里亮了。它是我天上的星星,我一个人的月亮,白天的太阳也没有它亮。它照亮了我的心灵,照亮了整个漆黑的村庄。它照亮了田野,在白天的太阳下面,我也只看到它的光。 我如饥似渴的读完了这本书,其甜蜜像经历了一次恋爱。那时候没有女人爱我,我也只能爱书了。爱刘晓庆不够,就再爱苔丝。那时候我理想的美人,就是村姑。我理想的对象的模样,就是村姑的模样。苔丝有牛乳的乳香,有青草汁的甘美,有湿润的山谷温风的气息…… 我的那位朋友不识几个字,却也跟我读《苔丝》了。我的又一位朋友,拿去读我这本书,他竟打工给我带到了外面去,估计一页也没读,倒给我弄丢了,再也没有带回来。我骂他你不是文盲,是流氓。流氓那次在河南洛阳打工,没挣回来一分钱,工头只给了他些牡丹苗和芍药苗,算抵了工钱。我拿家去几棵,也没弄活。他从此再也不拿我的书,他本来就不读的。 我老大可惜,老大叹息,但也无可奈何。我还和他笑,但别让我想起那本书。他永远欠着我,无论以后我们发生什么事,我一提这本书,他就老老实实,无言了。 但我心里想着这本书,我想我还要把它找回来。那以后镇上又有了一家私人小书屋。有一次去,就看见了那本《德伯家的苔丝》。一模一样,和我丢的那本一年一版的,定价1.60元。因为是旧书,我问卖吗,多少钱。我想他一定会贵卖,他想我还不能少一分卖。他不好意思地说1.60元,我心里说你10.60元我也会买。 这就是现在我书架上这本书,和闫兄互发照片的这一本。忘了,应该问问闫兄,他从旧书摊上淘来的这本,是不是我原先弄丢的那一本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书有奇缘,要真是,真乃我们的传奇了。杨思温燕山逢故人,书的遇见,又怎么不是男女的遇见,不是恋人的遇见呢。
5017-09-0700:00 北京亦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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