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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城市边缘人

2021-12-23叙事散文刘志军
那天,送一个朋友回家后,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阴森林立的高楼和闪烁耀眼的霓虹灯,突然之间有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这个城市虽大,却没有我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沿着非机动车道往前走,随处可见的是正在修建的高楼,我知……
那天,送一个朋友回家后,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阴森林立的高楼和闪烁耀眼的霓虹灯,突然之间有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这个城市虽大,却没有我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沿着非机动车道往前走,随处可见的是正在修建的高楼,我知道,这些建设当中的房子没有一间是我的经济能力所能负担得起的。我想,我在这所城市里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突然一个词活跃在我的脑海中——城市边缘人。是的,像我这样的正在奋斗的年轻人现在只能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即使白天在城市里工作,晚上也要赶回到城外租住的家。
  有人为我们这个群体起了一个很形象的名字——蚁族,是啊,我们像极了一群蚂蚁,整天在外面奔走觅食,埋头干活儿,晚上回到那个嘈杂的集体宿舍,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蚂蚁神侃个人的远大理想。这些个只能想一想而难以实现的空话。我们整天迷茫地游离在这个城市里,入不了城市的主流,却又不甘心回到过去,无可奈何中成了这个城市里最边缘的小人物。
  的确,我是一个城市边缘人,我就生活在城市的边缘。环境艰难,生活窘迫,努力将自己的生活水平压得最低,几乎是靠着对未来的设想周而复始地劳作而度过的每一天。我无力支付城市里高昂的消费,只有回到城市的边缘地带我才能安心生活。贫穷注定让我远离城市,但生存却迫使我重新走进城市。就这样进进出出,在一个本身矛盾的命题里制造着矛盾。
  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直面现实,我的生存状态甚至比农民工更不堪,他们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可以选择离开,而我却不能。因为,我心有不甘,我已经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与成本在其中,寒窗苦读拿到的学历,带着亲人的希望与自己的梦想。所以,我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可生活却是残酷的,每次给我的都是冷漠与打击。
  我出生在一个小城镇,通过平明读书终于挤上了独木桥。毕业后千辛万苦地工作,就是想留在这个城市。可我现在过的却不是自己想象的生活,我变得斤斤计较,我变得小市民情调。但我不服输,我拼命挣钱,为的是早日在这所城市里买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可疯狂上涨的房价却把我的这个梦想越拉越远。晚上,躺在阴冷潮湿的宿舍里,想到漂亮的女同学前几天终于屈服,嫁给了一个大老粗,只是因为他在这个城市里有房,我无言以对,尽管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奋斗得来幸福才是正确的路径。
  我彷徨过、痛哭过、迷失过,那份精神的重压与身体的折磨使我整宿整宿睡不着。我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和对未来的愿景,但这都需要时间去实现。可是,年轻的我现在正面临着结婚、创业、积累,可谁又会给我时间去实现这些理想?
  有时我在想,我这样坚持奋斗十年就三十六七了,奋斗上二十年的话已接近五十岁。在这个如此现实的都市里,没有房,结婚生子都得无条件地延期,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我常问自己。
  《蜗居》的的一句话说中了我的心: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讨论房子,都在炒作房子,都在囤积房子,你要是没有一套房子啊,你就会觉得被边缘化了,你就忽然有一种恐惧感。是的,生活在城市边缘的我有太多的恐惧,我怕失业怕涨价怕被人瞧不起怕改革怕……我每天都在恐惧中生存,却不得不乐观向上地为自己打气。
  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但这个社会给我的苦难是在也太多了吧!我也曾是父母的宝贝,从小没受过多少苦,原想着靠读书能出人头地,可当我满怀信心拿着烫金的毕业证书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时候,社会却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什么天之骄子,什么专业人才,你此时必须服从那些当了老板的人,否则就是失业。我的工资不如一个民工拿得多,我得忍着;我的住房面积狭窄,我也忍着;而我的年龄越来越大却迟迟不能结婚,这是我躲也躲不过的事实,父母催,朋友问,我总是躲躲闪闪,含糊其辞,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它的准确日期。
  天下起了雨,车堵了一路。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闻着车内呛鼻的汗臭味儿,劳累了一天的我们正在退出这个城市……
  在潜移默化中我被这座城市给边缘化了,说不定哪一天,不是我抛弃了城市,就是城市抛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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