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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住处一个家

2021-12-23叙事散文潇湘渔父
两个住处一个家我来到北京居住已经十一个年头了,期间经历了不少,甜酸苦辣的滋味都尝过了,可这次自湖南返京后却别有一番感触,根本原因是短短二十天内竟然搬了两次家,而最让人难以适应的是竟然一个家庭分作两处居住。起因是小外孙果果今年下期要读小学了。……

                 
                         两个住处一个家

我来到北京居住已经十一个年头了,期间经历了不少,甜酸苦辣的滋味都尝过了,可这次自湖南返京后却别有一番感触,根本原因是短短二十天内竟然搬了两次家,而最让人难以适应的是竟然一个家庭分作两处居住。

起因是小外孙果果今年下期要读小学了。女儿家原来居住在丰台区西马厂的怡然家园,虽是经济适用房,然而面积却并不小,超过一百三十平米,格局是三室一厅,虽比不上我在湖南的居所大,但在房价贵得吓人的北京也算不错了。何况周边的环境也算好,购物尤其方便,周边有两大超市,一个大型农贸市场,两个小型超市,任你选择。其他理发店、饮食店、大药房、老年活动中心,还有各式各样的维修店,要有尽有,我和老伴越住越习惯,都快乐不思蜀了。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怡然家园位处南四环内,离女儿女婿的工作单位太远:女儿所在的北京语言大学在北五环内,女婿所在宣武医院在南二环内。女婿开车上班最快也得二十分钟,女儿则至少要四十分钟以上,每天都担心路上堵车,唯恐上班迟到。一到冬天,几乎都是两头黑,顶着星星开车上路,回到家时月亮已经升起,只觉筋疲力尽,一门心思就想上床睡觉。然而即使这样,女儿女婿也没想过要挪窝。

丰台区原是工业区,文化底蕴相对较薄,教育也相对落后,不说没有名牌大学,就连优质中学、小学都极为有限。现在的父母亲对于儿女的教育最怕输在起跑线上,所以想方设法也得让儿女上个象样的小学。北京的小学与中学都采用就近入学的原则,换句话说,也就是分片入学,父母居住在那个片,你的儿女就只能在本片的小学与中学念书。就是这种分片就近入学的原则,让这几年的所谓学区房名声雀起,价格飞涨,有的竟涨到每平米二三十万元,让那些子女要上小学的父母叫苦不迭。现在儿子要上小学了,女儿女婿也同样面临这一严峻考验。

要让儿子上个好的小学就得挪窝,换言之,就得在较好的地段卖房,女儿所在的北京语言大学位处中关村,那是中国房价最高的地方,想在那里买学区房,少说每平米也要十五万,即使买六十平米的两居室,加上装修,至少也得上千万,就算有公积金贷款,自己也得掏四百万左右,我和老伴虽也能掏一点,但怎么也凑不了这个数,无奈之下,只得在女婿所在的西城区考虑。跑来跑去,分析了各种房产信息,最后在西城区的玺源台小区看中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全家人商量来商量去,一咬牙,自己掏了二百多万,贷款三百多万,总算买下来了。

房子买定后,又开始跑小外孙的入学问题,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外孙确定在北京小学的天宁寺分校就近入学。房子买定了,小外孙入学的问题也搞定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一者呢,新卖的房子距离天宁寺小学有三里多路,走路太远,开车呢拐来拐去,太耗时间。二者呢,一套六十平米的小套间怎么容得下三代五口人居住!为了让全家人都有一个活动空间,尤其是必须得给外孙一个单独的学习空间,还得另租一套房子。女儿女婿不得不四处看房,既要考虑离学校近,又得考虑房价合适,经历了一番周折,最后在天宁寺东里看中了一套近七十平米的两居一室的房子。租金每月五千八,虽不算太贵,但也不算便宜,又平添了一笔开支。让人欣慰的是,租房离天宁寺小学特别近,大约只有三百米,走路不到十分钟,接送孩子堪称方便。

房子的问题总算搞定了,接下来就是令人头痛的搬家。因为小外孙开学早,九月三十日就要到校,所以只能先搬租用的那一套。从这一天开始,我们就往天宁寺的住处挪东西,到九月二日才基本搬完,又用了几天时间进行清理,才算各就各位,有了条理。可到了十八日那天,因为原住房已经出租,租用人急着要入住,无奈之下,只得急急忙忙又来了个第二趟搬家,而因为新房小,东西一时摆放不下,只好将一些非急用的东西往租房里放,弄得刚刚有点条理的租房又再次变得零乱不堪,有时竟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等到两处房子都基本安定以后,接下来的问题是一家五口如何安排居住。小外孙只能住在租房,那么谁与小外孙一起住呢?按说做父母的应该与刚刚启蒙的小孩一起住,这才有利于小孩的成长与进步,可女儿女婿都要上班,他们哪有时间来管孩子的生活与学习啊,唯一的选择是我与老伴同小外孙住在一起,既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也接送他上学与回家,并兼管他的学习。于是,我与老伴带着外孙住在租房,女儿女婿住在新买的房子里,一家人分作两处住:新住房是女儿女婿的俩人世界,新租房主要是我们祖孙两代的三人世界,只有到了周末,全家才能在租房内欢聚一团。

一家子分作两处住,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呢?按说一家子应该在一个锅里吃饭,这才象一个家;可两个住处相隔一点七公里,开车要十分钟,走路要半个小时,如果坚持一日三餐一起吃,那就只能开流水席,谁到谁吃,吃完再各忙各的。这自然不成体统,于是只能从实际出发,灵活处理,一家五口只有晚饭集中吃,早餐分作两处吃:小外孙与我们二老在家里吃,女儿女婿在新住房吃;中餐则分为四处:小外孙在学校吃,我与老伴在家里吃,女儿在学校吃,女婿在医院吃。

因为两个住处距离不远不近,没法拢到一起生活,所以只能两点一中心,一切围绕小外孙转,一切为了方便小外孙的学习与生活,所以中心只能放在租房这边,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全家集中在租房里吃晚饭,周末两天则全家集中在租房里活动,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谈笑,一起玩耍,既热热闹闹,又和和乐乐,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我年近七十,阅世也算不少,成家快四十年了,可从来也没见过一家五口一分为二,分两处住,分两地吃的现象,这在中小城市可谓罕见。人们都向往大城市,北京作为首都更是人们心驰神往的地方,可谁又想到会有这种尴尬的事呢。可见,在北京这样的大都会,作为上班族,居住、上班、孩子上学,往往形成不可调和的矛盾,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事事让人烦心。也许有人会说,如果没有你们两个老的,你女儿女婿带着孩子过日子,不就可以一起住,一起吃了吗?也就不会造成一个家庭两处住,两处吃了吗?然而,如果没有我们两个老的,那他们的宝贝儿子又由谁来照管,由谁来料理孩子的生活起居和学习游玩呢?只怕没有我们俩个老的,女儿女婿的生活更会乱成一团呢。前人说过,世上不如意事常有八九,看来一家有一家难念的经,一地有一地难办的事。能在北京立足,也算得人生的一大幸事,知足常乐,又何必苛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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