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

昨天是我二奶奶的出殡日，她是我爷爷的弟媳妇，年纪已经九十高龄，算是终享天年。前天晚上，自感身体不适，两三个小时后，在医院因为心脏衰竭，魂归故国，和我的二爷爷相聚的了。因为她有两女一子，儿子是残疾，只得跟随两个女儿过活。二爷爷是山铝的工人，小姑接替我二爷爷的班，在山铝上班。一九八七年，二爷爷过世，就把骨灰寄放在了山铝殡仪馆，昨天早上，姑姑把她和二爷爷的骨灰一并带了回来，入土为安。 小时候我的记忆中的十五岁以前的世界，就是在老宅里度过的，和二爷爷一个院子里。我们住北屋，他们住西屋和南屋。在里面有我很难忘的记忆，现在我的爷爷奶奶和二爷爷和二奶奶都先后离去了，如果从我出生开始算，虚年恰好是四十载。期间的情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令人无限感慨。他们那一辈的老人几乎全部走了，他们也是一个时代的标志。他们的故去，我都经历了，现在想来，也是很伤感的。 二奶奶是非常讲究 的人，从我很小时候，就见她每次都是很早起床，梳洗，虽然是条件艰苦，可是浑身上下，收拾的清清爽爽，真可成为优雅，二奶奶还烧得一手好菜，经常见退休在家的二爷爷和左邻右舍好友 饮酒品茗，不亦乐乎，这背后都是因为有了能干的贤内助。二爷爷过世后， 独自一人照顾残疾儿子，晚年辗转在两个女儿家，两个姑姑倒也十分孝顺。不过，回老家的时候就少了。 看着老屋前面摆满的花圈，往事都浮现心头， 因为要往新坟上带东西，我骑着三轮车，低头赶路，很闷的样子，忽然，耳朵里有阵鸟叫的声音，四下里放眼看去，没有。 望天上一看，一个大大的一字，在天空逐渐的飘过，是雁群，此时已是深秋，他们结伴往西南方向飞去。长长的队伍，让人怅惘。我看着他们，直至他们的身影在我的眼中化为个黑色的句点 ，融入了天际。 在昨天的出殡的时候，我闺女，六岁的丫头，居然表现的令人感动。她跟着大人，哭的什么似的。因为闺女和老奶奶相处的很好，这是我们家老人中第一个去世的，她倍感失落感伤。我感到孩子最真实，他们的眼泪是很动人的，哀恸之情，惹人爱怜。我给她定了杆蓝幡，上面写上她的名字，她认得她的名字，很听话的手执蓝幡，跟随出殡的队伍，一回恸哭，一回低沉，很懂事的样子。真的是不经意间，我的姑娘突然长大了一样。 看来，生命就是这样在新陈代谢里逐渐前行，死亡是必然的，是强大的宿命，可是生命最终因为延续而战胜死亡，一代代，勇敢前行。 人，就在这些事情中逐渐的长大和成熟起来的。新生命的孕育，旧生命的逝去，人事的无常， 还没有好好地珍惜，就无奈的接受离去。 生和死都带给我们每个人深思。生死也是一份我们一生的功课。我们只有坦然面对，欣然接受。 亲眼看到一个 生命消失，亲眼目睹一个新生命的成长，你会心底里感到自己在其中有些许顿悟， 你会把很多东西看的淡些，再淡些，多了一份坦荡，少了一份执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