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欣赏啊
2021-12-23抒情散文吾其还
一个在北方生长到三十几岁的人,突然来到千里之外的南方小镇生活,许多人想到的往往是不适应,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被连根拔起移栽到新的环境,即便能够生存下去也会失去勃勃生机,就像“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一样。然而,想象和现实总是有距离……
一个在北方生长到三十几岁的人,突然来到千里之外的南方小镇生活,许多人想到的往往是不适应,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被连根拔起移栽到新的环境,即便能够生存下去也会失去勃勃生机,就像“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一样。然而,想象和现实总是有距离的,若干年前我就完成了这样的一次迁移。 落户在登城,租住在农家的二楼,虽不算宽敞,却简单舒适,而且有一个可以环视四周的晾台。站在晾台上,可以看到周围错落着的各式房屋,都很单薄,总让我担心飓风的袭击。这里小巷很多,幽深曲折,偶尔传来几位闲适的老太老翁谈天,声音响亮,从语速语调上我感觉很像日语,尽管一句不懂,却觉着有一种祥和,想起辛弃疾“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的诗句。房东家隔壁的院子里有一棵树,有一层楼高,这是附近仅有的一棵树,叶子葱翠,上面挂着果实,大大的,像是柚子一类,房东说不能吃,我很怀疑它的存在价值。今春院子里忽然弥漫起一种香气,让我想起家乡的槐花,可是,周围没有槐树,最后锁定了那棵长果实却不能吃的树,难怪主人留它在院子里,一份馨香足矣。 从住处到工作地,步行要几分钟的路程,一路上随处可见游荡的群狗,起初我很恐惧,也很烦它们,渐渐才知晓它们竟然是连大叫也没有的驯良。不管怎样,到处闲逛的狗我是不大喜欢的,我最中意的是路边的杉树和飘香的桂花。杉树高挑挺拔,让人联想到武侠小说中剑客们飘逸洒脱的身姿,而且一年四季总是酷酷的pose英气逼人;桂花则像一位娇羞的小姑娘,满树的黄色小花,是姑娘细细的眉眼,馥郁的香气可以弥漫整个街区,浓的化不开,小花却不胜赏花人深情的凝视,甚至连蝴蝶也不愿意惊动,只那么简单的开放着。张扬与含蓄,都是生活,这座小镇让我深深迷恋。 晚自修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学生晚上做眼保健操(北方晚自修不做眼操),当音乐响起教室里霎时安静,学生们伴着悠扬的乐曲动作和谐的像一幅画,那场面我感动了;饭厅里,我有幸见到了南方特色的校长,和大家一样在门口签字、拿托盘取吃的东西,然后端着盘子找座位,负责签字的服务员没有因为校长的到来而增加笑容,也没有老板急忙跑出来迎接,更没有人为端着盘子找座位的校长让座,大家只是吃着自己的饭聊着各自的事情,熟悉的点点头或者打声招呼,自然的让我觉得近乎不正常,不禁想起在北方只给校长的车子行礼而普通老师的自行车来了关大门的警卫(自行车只能走小门),当时曾经写东西批过这种现象,那种印记深深刻在心里,这也是触动我到远方去,去看看大千世界的原因。心,再次被感动,那些曾经为了校长的一声咳嗽悸动的细胞渐渐有了些许生机。 闲暇的时候喜欢逛街,登城的大街小巷不出两周就熟悉了。大街上的人很特别,夏天走来走去的青年女性基本光脚丫穿拖鞋,许多人出门就带伞无论晴雨;菜摊上摆着的青菜很多我叫不出名字,有一种菜竟然是番薯的秧子;街上小摊卖一种干饼,说“干”是因为饼内饼外没有一点油,用木炭火烤熟,味道甜中带辣。说起“辣”,这里饭店的菜多数用辣调味,我很不习惯,初来乍到几乎饿扁了。 住在登城,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朋友说:这是因为地域的差距,如果在欧洲,我们从河北到浙江已经越过几个小国家了。可是我不相信距离产生美,我只忠实于自己的感觉,每天擦亮眼眸,洗净耳朵,努力展开每一个毛孔,深入到这里的生活中去。 当几年的时光飘然而去,我想告诉每一个走在他乡路上的人:让游移的脚步停下来,让飘泊的心有个皈依,其实并不难,慢慢走,欣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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