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运河
2021-12-23抒情散文滁州野马
哦,大运河野马至少我们中国人,一说“大运河”就明了是我们中国的京杭大运河。一点不迟疑,一点不客气,那么自然从容,那么心安理得。这个真的不用奇怪。京杭大运河在她由古邗沟开挖第一锹土算起,到如今已经2500多个年头了。历史不光悠久,更沉甸甸。起……
哦,大运河
野马
至少我们中国人,一说“大运河”就明了是我们中国的京杭大运河。一点不迟疑,一点不客气,那么自然从容,那么心安理得。这个真的不用奇怪。京杭大运河在她由古邗沟开挖第一锹土算起,到如今已经2500多个年头了。历史不光悠久,更沉甸甸。起于北京通州止于浙江杭州,跨越差不多是中国最富庶的四个省和两大直辖市,总里程达1794公里。距离可谓不是一般的漫长。2014年她成功列入中国《世界遗产名录》第46个项目,同时也是中国首个仍在使用的“活态线性文化遗产”。这不是简单的数据罗列,是千百年来我们难以计数的国人前赴后继,用智慧和血汗汇聚起来的伟大沉淀,试问这天底下还有哪一条运河能够与之相比?“大运河”专属称谓非她莫属。
让我感到荣幸的是,2002年我进京务工时就住在通州张家湾,我同大运河成了邻居。每当我闲暇时,我经常抽空到大运河边散步。面对一路南下的悠悠运河水,我知道顺流而下就会离家越来越近。那心情,那感受,唯有我们这样漂泊他乡的人最铭心刻骨。其实在这之前我对大运河亦不陌生。我第一次见到大运河是1992年到苏州出差的旅途中,旁边一条大河里上下穿梭着比国道上车辆更密集的大大小小船舶,跑得好像比国道上的汽车还顺溜。问了解情况的同车人,才知晓那便是我早如雷贯耳的大运河。原来我的祖籍就在苏北的大运河畔,虽然我从未回去过,但打小就听祖父讲他与大运河结下的终生难忘的情缘。当年我祖父是入赘女婿,那年代这可比当童养媳妇的地位还低。在我姑母生出后不久,我刚强的祖父忍受不了我太婆的苛刻逃回老家,不想在大运河的渡船上竟遭遇湖匪。湖匪不仅洗劫了所有乘客的财物,还强逼年轻的祖父入伙,否则就杀人。千钧一发之际,新四军救了他……
听着祖父的传奇,我知道了大运河,那既是我的祖籍地,更是给了我祖父两次生命的圣地。所以我到苏州后,一得空便找寻到大运河。苏州就是因大运河成为万商云集的“天堂”的,时至今日苏州近一半的货运量还靠水路承担。实际上在大运河沿岸,许多城市都因大运河的兴衰而兴衰。苏州是幸运的,我也是幸运的。我幸运我此时此刻正站在运河一座新兴的大桥上,望着河里川流不息的船只,两岸绚丽的灯光揉碎在水波里,同古城建筑浑然一体,斑驳陆离。姑苏的柔美和精致,在这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如梦如幻。我早已陶醉。
追根溯源,大运河发端于扬州。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开凿邗沟,成为大运河的起始。隋炀帝大规模开凿大运河,也以邗沟为基础,进行南北扩掘和连接。后来北段因改朝换代或黄河泛滥让大运河的位置发生了转移,元朝开始北京逐渐成为中国的政治中心,至此京杭大运河正式形成。古语说“北京是漂来的”,就是说那时候北京城的各种所需,大多数是通过大运河运来或传来的。于是京城的漕运兴盛起来了。于是紫禁城在蒯祥带领的“香山帮”手中金碧辉煌了……诸如此类的例子很多很多,张家湾及其周边的上码头、皇木厂、瓜厂等地名,便是最好的佐证。岂止北京,故都洛阳和开封的繁华,哪一个又离开过大运河的功绩?在古代,许多城市都是“漂”来的,只不过北京更典型,大运河的作用更为特殊罢了。
大运河是古代中国政治经济的晴雨表,历朝历代,只要哪个时期大运河畅通无阻,那个王朝注定兴旺昌盛,否则必然悲催。大运河在当时的重要性绝对不容小觑。尽管清末黄河夺道致使大运河到目前尚未恢复全线通航,但黄河以南依然畅通,并发挥着仅次于黄金水道长江的巨大航运能力,其吞吐量相当于新建几条铁路线。正在建设的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基本上就是利用大运河的现有水道。工程建成后,不仅对大运河传统的航运能力有所加强,还将极大改善防洪和生态环境,其深远影响力不可估量。
大运河沿岸分布着众多名胜古迹:聊城山陕会馆、济宁声远楼、淮安镇淮楼;通州燃灯塔、临清舍利塔、扬州文峰塔、杭州六合塔等等。它们不仅是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杰出代表,也见证了明清时期大运河区域的繁荣。从通州东关桥至杭州拱宸桥,大运河上不知道有多少座桥,似乎只姑苏城外的枫桥最离愁。大运河上还有不知多少的渡口、码头,好像就“京口瓜洲一水间”是千百年来人们共鸣的望乡曲。通过大运河,南北的民俗、饮食、工艺、文学艺术等都得到了充分的交流和发展。天津的“狗不理”包子让人垂涎,扬州炒饭成为中外食客的最爱。诗情画意的大运河,带着“四大徽班”进了京,载着吴桥杂技惊叹了世界。一代鸿儒李卓吾不但影响了冯梦龙,还将曹雪芹的聪明才智推至巅峰。有红学家考证,《红楼梦》中有许多场景都能够在通州大运河周遭找到对应的蛛丝马迹。那块在张家湾出土、现存通州文庙仍没有定论的“曹公讳霑墓”墓石,虽然扑朔迷离,有待进一步论证,但当年曹家在张家湾的当铺是不争事实;记载花枝巷的那块石碑也一直在默默诉说着它所知道的往事。浓郁厚重而又丰富多彩的大运河文化,历久弥新,万古长青。
带着大运河成功“申遗”的喜悦,怀着对大运河美好明天的愿景,乙未年春节假期我到北京故地重游,并兴趣盎然地赶了“2015运河文化庙会”。庙会主场设在运河东岸的通州运河文化广场,而从东关开始便车流如织、人山人海,但井然有序。伫足东关大桥,一泓浩渺的绿水,波光潋滟,缓缓南流。水里的水鸭悠闲地嬉戏,空中的风筝竞相飘舞。河两岸稍远及更远处全是林立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边际。近处的景观带似少了许南国的清秀,却多了更多的大气,同样旖旎。新春的风尚没有半点儿和煦的味道,垂柳光滑的枝条已按捺不住春姑娘的诱惑,萌发出了绿芽苞,在春寒料峭中曼舞。庙会上马戏、擂鼓等各种表演精彩纷呈;卖各地美食和年货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图书、书画和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展位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在广场西北角燃灯塔斜对面,一艘有几层楼高的仿制大龙舟蓄势待发,仿佛要重现康熙、乾隆皇帝下江南盛景似的——不,皇帝在中国早就灰飞烟灭一去不复返了!眼下,这里,只有河清海晏的大运河碧波荡漾,只有咱们老百姓享受节假日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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