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冬日（散文）

　　 乡 村 冬 日
谷风来去 　　一年四季，乡村只有冬季最清净，净得街上少有行人。


　　大概因了年景丰收，一家一家地都躲在屋子里乐哩吧？看满囤的粮食，黄绿的各种蔬菜，还有在手里数时嘎巴作响的钞票……你想啊，这会儿谁还没事在街上闲逛呢？


　　冬日，乡村的炊烟也比平时冒得晚了，既然地里的庄稼都已搬到家里来了，以后便改变了早起的习惯，吃饭也推迟了不少，甚至就改作一日二餐了。窗外冷风嗖嗖地刮着，屋内却暖融融地——暖气炉火苗攒起老高，屋内的温度能不蹭蹭地往上涨？这时节，人们扁豆钻在屋子里，或一家人看电视，再不就是一会儿有邻居来串门，沏茶倒水折腾一番。


　　这时节，也多半有雪降下，把秃黄的原野盖上厚厚的棉絮。“瑞雪兆丰年”，农人爱说。只是如今种地的人是越来越少，年轻点的都去城里“淘金”了。留下的一些老人及妇女，才没至于让田地给荒废喽。今年天上雨吓得勤，有了好墒情，于是庄稼便一个劲儿地猛蹿，结穗自然也个大、饱满，这样才有了丰收年。有人又说：“吃自己种的粮菜，放心！”可谁家又能吃得清呢？这时节，各家那些去外面“淘金”的儿女，已陆续地有回来的，快过年了，谁也不愿意在外面当“孤单鬼”，反正明年开春还要再出去的。


　　乡村的冬日，说起来时间不短，能让平时劳作惯了的人闲得手痒痒。可是，心里着急也没用，外面地里雪铺着，土冻程度很深，想播种非要等坚土松软了不行，这样，心里的焦急还得强按捺下去。除了吃喝，只有一个闲着，再不你也招人去玩，或者打牌……要不真是心里憋得慌。


　　乡村的冬日，天上飞鸟也稀少起来，不知这些小生灵们的生活可已安排好？倒是那几个黑黑的乌鸦，像忘记囤粮一样，正在村边的小树林里慌慌地飞寻着……四野已无有食物可享用，这些可怜的家伙叫得那个凄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套在动物的身上，又贴切如此！


　　雪又下，寒风乍起，整个乡村又被一派白茫茫笼罩。节气，已由冬至转为小寒，然后又是大寒，总之是一个“冷”。这接下来，便是继续吃喝及玩——要过年了！这吃喝玩更成了生活的主题了。正月里，每家几乎都有亲戚来，多数是专来看他们的长辈，顺便也与他们的同辈热闹热闹。饭桌上的菜香，酒杯里的甘醇，还有人齐聚时爆发的欢笑声，透过窗玻璃传到屋外，又随风飘到半天空——好嘛！这乡村的冬日，就被一阵阵的香给熏染了。


　　“白雪茫茫食难觅，却闻香味齐聚来。”说的是，这饭菜酒肉之香，把外面觅食的乌鸦和小鸟也引来了。可见乡村这冬日，人们因时间的宽裕，在吃喝上是变得讲究起来，似乎在以此来补偿平日的亏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