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散记——返回我的小家

　回乡散记——返回我的小家


　　作者：村姑丽雅


　　今天已是在这里住了两夜，这是没有了母亲之后，我第一次回娘家。内心里怎么说都是空落落的，只是强忍着自己不再流泪。因为我已学会坚强。我知道，流泪除了让自己显得脆弱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弟媳比有母亲在着的时候，更是对我多了一份温馨和体贴。这让我在无形之中有些许的感动。因为同样作为女儿，她娘家也有嫂子，她的母亲大约已经去世了十年有余，没有了母亲后，她一年才回一次娘家，每次都是心冷冷的。有多少女儿在感叹：没有了父母，还回去（娘家）干吗？有母亲就有家，没了母亲，从此就没有家了。显然的，弟媳不会让我有那一层感受。可是敏感的我，无论如何又怎会没有了失去母亲之后的悲哀呢？这世间又有谁的爱是可以代替了母爱的呢？而且母亲的去世是在病了不到五天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虽然现在为母亲过百日了。可是直到今天的现在此刻，我都不能承认，母亲已经走了。


　　而我从此之后再回故乡，就已是没有了母亲的故乡……


　　今晨，准备回我的小家。我要笑着来，更要笑着走，不让我的家人们担心独自在外的我……


　　弟媳给我放了她自家种的丝瓜和豆角，又拿了塑料袋，非得去平房顶上摘枣子，要我带上，说到我下次再去，树上的枣子也早就没了。但我内心觉得，这显然是可惜了这还没有红鼻儿的枣子，只是刚刚有一点发白，没有了青帮气。脆，也刚刚只是有一点点。于是我也迈着水泥楼梯跟着弟媳上了平房顶，边摘边吃。弟媳说：“你尝尝，真的好吃了呢！可是……反正是不如红了甜。倒是也能吃了。”比弟弟大三岁，比我大一岁的弟媳，就像是一个姐姐。


　　这种走向平房站在顶上边摘边吃枣子的情形，突然之间竟让我想起了前不久播出过的电视剧《马向阳下乡记》里，二叔在自己平房顶上拿着望远镜瞭望的情形。觉得还是农村的生活好，有诗意和浪漫的情调儿……


　　六点半，弟媳送我去二三百米之外的城郊汽车站。走着新修的公路，弟媳夸着：“这样的路真好！合着眼骑车都行！横着走都行！上面来检查，得了个倒数第一名，挨了罚，镇上的人才想起来修的路……”而当我远望一眼汽车发来的方向，心底深处忽然有那么一刻：一种悲壮的情感袭上心头，那是遥远的最初离乡的时候被爱情所伤之后的决绝，留在岁月深处，却对今天又有着深远的影响：哦，那个被我揣在怀里从此走天涯的生命之恋……不敢也不应当再沿着这悲壮的情绪继续往下想，因为那还会撕心裂肺，那还会痛苦不堪。走过了爱情的人，从此不再谈情，不再说爱。只偶尔在无眠的夜晚，或者是在不经意的瞬间，将他想起，就像今天的此时此刻，那是我一个人的心灵皈依……


　　到了市里，去长途汽车站买直达我所在的小城的车票。窗口要身份证，我说忘了带——其实是不习惯。我问：“只记住号码了，行不行？”回答：“不行，打不出票来。”我问：“那怎么办？”以前碰到要身份证，没带，也就卖给了车票。但这次不同了。窗口答：“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


　　”啊！”我拐着弯儿，将这一个字吐出来的同时，我显然是睁大了本来并不大太的眼睛，也一定张大了本来就不小的嘴巴。但没有办法，因为售票员脸上的决绝，已经说明，接下来我再说什么，也只是徒劳。于是在茫然中走出长途汽车站，第一个最想给弟弟打电话，毕竟他在这个小城已经工作了三十年——从一个童工接班开始。想问问弟弟我该怎么办？问问他车站上有没有熟人？但是他一定还会笑我离了他不行，继续笑我的书呆子气。于是狠了狠心告诉自己：自己去闯！于是边走边打听。在炎热里，肩上一个挎包，两只手里各一个不算轻的包包——记住，这不是实物，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浓情。从出了候车大厅开始，一路问，都说不远。在路边树荫里抱着膀，等待顾客的出租车司机，就忍住笑问：“是买票没带身份证吧？”我肯定着。问过他们之后我继续走着。大约要有七八百米远吧。


　　派出所里，在窗口办理这种顾客信息登记的起码要有五六个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还不算，脸上都焦躁着，有的两口子还后悔埋怨着，有的记不住自己的身份证号码……看来出门不带身份证的，不止我一人啦！所幸，我记住了自己的号码！哈哈，边走边笑，心理慢慢趋于平衡，不再恨售票员的不近人情：她们只是在执行吧！这也是从社会安全大局出发吧？不放过任何潜在的不安定因素！理解了，坚决支持！而且这也给我这做事一向大大咧咧之人长了记性：下一次出门，我想，一定不会再忘记带身份证了……


　　从我老家的镇子上，穿过两座小城，再到我所在的这座小城的家，已是十一点多，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也就过去了。下长途大巴，说天上下火，一点不为过。用两个字来形容，就叫：炽热！好在，晕是晕车了，但用了几种办法强忍着没有吐……有人说坐车时心情好，也会减少晕车的程度。而我的心情呢？当是在不好不坏间吧？毕竟生活在现实的纷纷扰扰和诸多的无奈甚至痛苦里，如意之事少之又少，但生活还要继续，当是努力突破这沉重的覆盖，顺着一丝美好，努力创造并且保持一个好心态……


　　（字数：2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