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三题
2021-12-23叙事散文林晓妮
卖水姐我是最早认识卖水姐的,之前小区门口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只有她是小板房,别人都是撑个太阳伞或是扎个帐篷。我问她旁边的我的亲戚为什么不盖一个像她那样的板房,最起码防风雨当太阳呃。我的亲戚一撇嘴低下嗓门说:她和管理市场的人是亲戚。说完又说:这个……
卖水姐
我是最早认识卖水姐的,之前小区门口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只有她是小板房,别人都是撑个太阳伞或是扎个帐篷。我问她旁边的我的亲戚为什么不盖一个像她那样的板房,最起码防风雨当太阳呃。我的亲戚一撇嘴低下嗓门说:她和管理市场的人是亲戚。说完又说:这个女人可懒。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临街板房盖满了路两边,白刷刷齐整整的小板房让摆地摊的人脸上多了淡定满足,好景不长,创城开始了,所有的沿街板房被拆除了,包括卖水姐的那一间。 那时候正好是夏天,烈日当头满街尘土,卖水姐消失了几天,在路口又卖起了大桶水,早上她男人把水车开过去停好去附近工厂打工,晚上天黑透了再把车开回家。附近还有好几处卖水点,一样的大车,一样的灌装,但她生意最清淡,很少见她忙。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大大咧咧的同过路的人打招呼寒暄,她时时都在低头划拉手机,从夏天到秋天又到寒冬,她坐在街头水车旁玩她的手机,不管天有多么冷。 看到她我就想起九十年代初供销社售货员懒洋洋爱搭不理的高冷姿态,有时候我路过她常常替她算账,一块钱一桶水,一天也没见她卖上几桶,能赚多少钱?够这辆车一天天乱七八糟的费用么?她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手机在该卖水的时候好好卖水呢?或许她本性寡淡不适合做个生意人吧? 草莓大妈 我是在寒冬万物萧瑟时常被雾霾笼罩的早晨的上班路上,注意到她推着木制独轮车上的四筐亮鲜鲜草莓的。说实话现在脚蹬的那种三轮车都不多见了,还有人推三十年前老文物级别车子的也真是新鲜。早上她往东走,中午我下班的时候,她又人和车同在县城中心的十字口路段叫卖了。这一段路单程我骑电瓶车需要25分钟,来回要50分钟,她是步行,还是负重前行。路过她身边我听到她吆喝:卖草莓嘞......是外地口音。 有一次我买她的草莓,问她:每天早上见往东郊去,咋中午又在城里了呢?她笑笑说:那是去给几家超市送货,自己再抽空零售。家里有人管从老家运货,我负责卖货。她身材小巧肤色黝黑,年龄大概在六十岁以外,即使零下十几度的那几天,她也穿得不多,大概整日忙碌的她不会感觉到冷。 芒果小哥 芒果小哥很有名气,他虽然在圣豪天桥底下也是露天的水果摊位,但他的人和他的摊子都没有丝毫寒酸脏乱之气。他经常把芒果削成各种造型插在竹签上展览,还建了个群,群名就叫:芒果小哥。还一遍遍放着台湾音女声嗲嗲的播报,前面播报词的太长我忘了,后面一句记得很清楚:只要芒果在,世界充满爱。芒果小哥的生意很好,顾客大多是帅哥美女。有几天不几步处又多了一个水果摊位,老板也是帅哥也很时尚。那晚真是巧了,我去东北一家理发店剪头发,为我理发的人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竟然是那个新水果摊老板找帮手约架的,说芒果小哥不让他在旁边摆摊。 创城那条中心街上所有的摊位都早被赶跑了,唯有芒果小哥还笑傲街头,他摆摊的那个位置还真影响交通,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同事说芒果小哥给城管早塞了钱了。 某天我和同事从天桥下来,正碰上芒果小哥捧着一捧龙眼给俩城管,俩城管摆摆手拒绝了,其中一个大声说: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我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笑走了。
我是最早认识卖水姐的,之前小区门口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只有她是小板房,别人都是撑个太阳伞或是扎个帐篷。我问她旁边的我的亲戚为什么不盖一个像她那样的板房,最起码防风雨当太阳呃。我的亲戚一撇嘴低下嗓门说:她和管理市场的人是亲戚。说完又说:这个女人可懒。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临街板房盖满了路两边,白刷刷齐整整的小板房让摆地摊的人脸上多了淡定满足,好景不长,创城开始了,所有的沿街板房被拆除了,包括卖水姐的那一间。 那时候正好是夏天,烈日当头满街尘土,卖水姐消失了几天,在路口又卖起了大桶水,早上她男人把水车开过去停好去附近工厂打工,晚上天黑透了再把车开回家。附近还有好几处卖水点,一样的大车,一样的灌装,但她生意最清淡,很少见她忙。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大大咧咧的同过路的人打招呼寒暄,她时时都在低头划拉手机,从夏天到秋天又到寒冬,她坐在街头水车旁玩她的手机,不管天有多么冷。 看到她我就想起九十年代初供销社售货员懒洋洋爱搭不理的高冷姿态,有时候我路过她常常替她算账,一块钱一桶水,一天也没见她卖上几桶,能赚多少钱?够这辆车一天天乱七八糟的费用么?她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手机在该卖水的时候好好卖水呢?或许她本性寡淡不适合做个生意人吧? 草莓大妈 我是在寒冬万物萧瑟时常被雾霾笼罩的早晨的上班路上,注意到她推着木制独轮车上的四筐亮鲜鲜草莓的。说实话现在脚蹬的那种三轮车都不多见了,还有人推三十年前老文物级别车子的也真是新鲜。早上她往东走,中午我下班的时候,她又人和车同在县城中心的十字口路段叫卖了。这一段路单程我骑电瓶车需要25分钟,来回要50分钟,她是步行,还是负重前行。路过她身边我听到她吆喝:卖草莓嘞......是外地口音。 有一次我买她的草莓,问她:每天早上见往东郊去,咋中午又在城里了呢?她笑笑说:那是去给几家超市送货,自己再抽空零售。家里有人管从老家运货,我负责卖货。她身材小巧肤色黝黑,年龄大概在六十岁以外,即使零下十几度的那几天,她也穿得不多,大概整日忙碌的她不会感觉到冷。 芒果小哥 芒果小哥很有名气,他虽然在圣豪天桥底下也是露天的水果摊位,但他的人和他的摊子都没有丝毫寒酸脏乱之气。他经常把芒果削成各种造型插在竹签上展览,还建了个群,群名就叫:芒果小哥。还一遍遍放着台湾音女声嗲嗲的播报,前面播报词的太长我忘了,后面一句记得很清楚:只要芒果在,世界充满爱。芒果小哥的生意很好,顾客大多是帅哥美女。有几天不几步处又多了一个水果摊位,老板也是帅哥也很时尚。那晚真是巧了,我去东北一家理发店剪头发,为我理发的人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竟然是那个新水果摊老板找帮手约架的,说芒果小哥不让他在旁边摆摊。 创城那条中心街上所有的摊位都早被赶跑了,唯有芒果小哥还笑傲街头,他摆摊的那个位置还真影响交通,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同事说芒果小哥给城管早塞了钱了。 某天我和同事从天桥下来,正碰上芒果小哥捧着一捧龙眼给俩城管,俩城管摆摆手拒绝了,其中一个大声说: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我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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