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二月随笔
2021-12-23抒情散文枫叶飘飘
一直对地瓜有着很深的情结,在城市居住的这三年,远离了乡村,与地瓜也有了陌生感。
而面包,饼干虽然比地瓜贵许多,在乡人那里命贱,可我痴心不改的贪恋,妈晒的地瓜干,扛饿。那晌,在炕上和爸妈吃饭。问妈要地瓜干,还有萝卜樱炸好了蘸豆瓣酱就苞米粥吃,……
而面包,饼干虽然比地瓜贵许多,在乡人那里命贱,可我痴心不改的贪恋,妈晒的地瓜干,扛饿。那晌,在炕上和爸妈吃饭。问妈要地瓜干,还有萝卜樱炸好了蘸豆瓣酱就苞米粥吃,……
一直对地瓜有着很深的情结,在城市居住的这三年,远离了乡村,与地瓜也有了陌生感。
而面包,饼干虽然比地瓜贵许多,在乡人那里命贱,可我痴心不改的贪恋,妈晒的地瓜干,扛饿。那晌,在炕上和爸妈吃饭。问妈要地瓜干,还有萝卜樱炸好了蘸豆瓣酱就苞米粥吃,妈说好,粮仓头儿拴着一嘟噜萝卜樱,风干后的,被喜鹊分享了一些。妈说,这会带回城呗,你上班吃这个硬邦邦的能行吗?我说,你炸烂糊点,在家大铁锅炸好了再拎着。
大酱去选东古牌子的,俺家一直吃这个牌子的,妈说,要不三月我做点豆瓣酱,去年腊月磨豆腐,我留了酱引子。
我说,不做。那暂苍蝇也多了。我想起邻居三婶焖的一缸大酱,生蛆了,白白的蛆,约摸有半寸长,在酱缸里拱来拱去,好不热闹。怎么吃?三婶说,管什么,蛆也干净。捡出来就得了,大酱照样吃,三婶泼实,喝凉水都长肥肉。她到谁家看到院坝的毛葱,拔几棵咔吧咔吧干拉。牙口也好,不像我妈,牙不好,五十多岁,大实牙就下岗了。吃东西囫囵吞枣。
地瓜干这事就定了,妈家的储存地瓜的窖子在东屋炕梢,是爸用二十几块土坯垒的,摸一根,洗了,生吃,甜丝丝的。妈选的是本地老品种的地瓜,剥了皮儿,里面的瓤面灰灰的,到了这个节气,烀好了,吃一口稀溜溜的腻甜,烙了咯儿,那地方更好吃。爸从山上扛一捆柴禾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捏一根地瓜,站在外地光影里吧唧吧唧吃。
对地瓜的情节不单是父辈们有,我这一代人也有。小时候家里穷个生疼,喘的气息都营养不良。地瓜成了家里主食,妈烀一铁饭捞子,我和弟弟割猪草回来,就吃地瓜。
那时候小,不在意凉热生熟的,菜呢?大多是萝卜丝或者咸菜疙瘩,也是萝卜腌制的,最耐吃的是酸菜。那空儿酸菜没有心儿,基本是菜棵子,渍好后,黑乎乎的。清明后,地蛋下地,剩下的模子,炖着酸菜吃,奢侈一把的只是,妈在集口买一绺粉丝,宽粉那种,掐一段放酸菜锅里熬着。锅边拍一圈黄面饼子。发酵好的,蒸好了喧腾腾的。
俺们在外边撒野累了跑回来,大木头锅盖正朝外冒着热气,那酸菜咕咚咕咚在锅里沸腾着,热烈着。妈瞅着墙上的老挂钟,就是不掀锅。
馋虫勾引的我直咽口水,妈也不说话。风匣拉的嘎达嘎达响,妈说,赶趟,你爸还没下工呢。那时候爸在邻屯石场砸石头。
一车乱茬子二十元呢,不是小数目。爸骑那辆叽呖咣啷响的破海燕自行车,大门外就能听到按铃,车铃嘀铃铃响,水做的清澈,青皮萝卜样的脆。
赶紧拿桌子吧,妈吩咐到。
桌子那会是新锃锃的,姥爷是木匠,他亲手做的。饭口上,那枣木的香味一波一波,河水般漾过来。
拢共就那几样田园菜,萝卜,酸菜,地蛋。二月头,青黄不接,年前杀的二百斤猪,舍不得猛造。一条后肘子,一块五花肉码在墙根底,爸用铁锅扣上,外面盘抹一层黄泥。等上春庄稼地里起来活了,再扒出来,细水长流的吃,妈是要腌一部分肉包槐花菜饼子,还有芸豆饼子吃。
恰恰这二月的饭桌,妈将青皮萝卜切成三角状摆在白瓷盘里,切几根黄莹莹的胡萝卜,绿的水嫩,白的如玉,再用屋檐下拴着的红辣子和本地笨鸡蛋炖一海碗大酱。整个桌子五花六朵真的色香味俱佳,妈喂饱了猪鸡鸭,才上炕吃饭,她必捏几根地瓜上桌,就着酸菜吃。
妈最稀罕地瓜了,即便是大鱼大肉不间断的今天,每次回老家,那支铁饭捞子放在泥瓦缸上,里面是烀熟的几根地瓜与地蛋,这个二月,土地化僵,往地里运粪了,妈和爸饿了,就捏吧地瓜地蛋就着大葱吃。那鱼啊肉的,他俩很少动筷子。
二月了,妈叮嘱过,晾晒好的地瓜干,过几日不上班休假时回来取,园子里的小葱也缓缓吐绿尖了。你这日后别买葱了,家里种了好几垄,还是你弟媳老家阜新章武的品种。
毛葱了 ,红皮蒜了,都不用买。去年秋儿在角落里撒种的菠菜,如今个也冒失的绿了芽尖尖。妈说,这菠菜赶到清明后,我抓些化肥喂喂,二月末就能吃,熬汤,放些细粉丝。妈和爸过的是农历。俺们在城里过得是阳历,妈每天算着日历表过日子,数一天,老一天。
这心巴巴的就疼了,一切有关二月的随想,除了民以食为天外,更深层次的感触是,时光真的不等人。妈老了,爸驼背了。
当父母还健在的时候,莫让孝心成了空头支票。珍惜当下,无论工作怎么忙,常回家看看。陪着老人围在木桌子旁,吃着田园饭菜,话家常。
二月,你准备好了吗?
春天来了。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