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读书小札——读国平先生《幸福的哲学》之《尼采对现代文化的批判》
2021-12-23叙事散文夏日荷风
在林林总总的作家中遇到国平先生,是一种幸福的缘分。读国平先生的文字,就如同在聆听一个亲在微笑着向你倾诉,倾诉他自己的真实内心,自己也在亦步亦趋的状态中走向一片平静的栗园。这是一种温柔的淡紫色的笼罩,这笼罩医治着我根深蒂固的颓,先是一个似曾相……
在林林总总的作家中遇到国平先生,是一种幸福的缘分。读国平先生的文字,就如同在聆听一个亲在微笑着向你倾诉,倾诉他自己的真实内心,自己也在亦步亦趋的状态中走向一片平静的栗园。这是一种温柔的淡紫色的笼罩,这笼罩医治着我根深蒂固的颓,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惊叹,继而是心手相依般熟悉的回应,然后是一种开阔,别开洞天的开阔。那些因为人的根本问题一直在纠结和痛苦着的核,在这文字温软的抚慰中失去了刺状的刁钻与硬度。头顶那片如影相随的云层,一点点概念化与轮廓化,开阔的天空得以显现。在这样的状态里,我理解了昔日的自己,因为对生命的敬重与爱,我对无功无名的轻如羽毛的自己有了真诚的理解和尊敬。
原来国平先生也和我一样,原本悲观,却又敏感。不同的是哲学过早地解救了他,让他生活的朴素又光鲜。而那个与哲学失之交臂的我,从苦闷的青春走过,从没有看到一枝泛绿的柳条儿,从没有认认真真在光光的大镜子前端详过自己一眼。我被一个“人活着的意义”的哲学命题狠命地折磨着,潜意识中的生命惨淡的终极背景,影影绰绰地透过日子的玻璃窗,反射到我日常生活中的桌椅板凳、学生头旅游鞋上。直至后来,常人的种种幸福也都一一体验,可总觉得身后有一个恐怖的身影在尾随着我,总觉得有一个黑洞摆在我生活的不远处,我时不时有落入这个黑洞的可能。那次父亲的离世就证明了这个黑洞的存在。那时候,我被身后一直尾随的那个身影狠狠地攥在手里,我的喉咙失音,呼吸急促,双目充血,可父亲依然再也无法跟我说话,之后,我被那个身影狠狠地从空中摔在水泥地板上,我以那个狼狈的姿势在水泥地板上呆了很久,很久,才终于站起身来,收拾着生活为我留下的残局。
后来,我慢慢体会到,除了一个大洞,身边还有很多小洞在时刻与我相随。如果这大洞是随心所欲的上帝自娱自乐的叫做“命运”的游戏,那么这无数的小洞的缔造者却不是上帝,而是上帝创造出的人类,他们是一个以文化命名的隐秘者投向我的密密匝匝的暗器。通过国平先生的文字和内心,我认识了尼采,并且开始认真地打量起了他。
尼采认为,文化是贯穿于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生活的统一风格。无疑,生活在某个特定时代和民族的我,这个个体人的幸福,必定受着当代民族文化观的深度冲击与影响。
尼采认为,现代文化的逐利性驱使现代人置身于经常的伪装、欺骗和竞争之中,人们已经羞于宁静。
我不得不佩服尼采,他的目光具有穿越时空的神奇效应,真的能洞悉一个与其陌生的我的环境。我的身边,因为逐利,经常看到一些人,他们的脸上常常浮现出和他们身份和年龄极不相称的笑容和表情,目的性是他们言行举止的老祖宗,势力是他们的眼睛和心脏。违心的语言,不,丝毫看不出违心的尴尬但明显有着功利目的与事实不符的语言,成为他们身上的显性标志。甜言蜜语和恶意中伤成为他们生活中唯一的两种语言。在功利心的趋势下,他们对此乐此不疲。我必须要承认,现实生活中我很多的悲观来自于这人为的上帝之恶习,明明是一朵喇叭花,为什么因为有的人说叫太阳花就非把它叫做太阳花?难道那些人没看到它们那色彩缤纷的面孔下那娇小精致的可爱吗?难道那些人没看到它们那漫延的长藤,已经触及到童年那条溪泉的清水吗?
朋友,你们的身后是不是也尾随着一些类似这样的黑洞?在那一张张麻木而变形的面孔中,你们孤独吗、恐惧吗?你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很多时候快走几步,狠命地躲开它们,然后到户外一处平地上,好好地晒晒太阳?
尼采说,左右逢源而毫无罪恶感,撒谎而心安理得,是典型的现代特征。
很多追名逐利的现代人,都具有这样的特点。当今,这似乎成为一个抵达所谓成功的高效法则。媚上欺下,是这些人因此带来的自然属性。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名利的皮囊扒开,看看它们肚子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珍贵的法宝,竟然驱使着一个个人,丢掉珍贵的生动而丰满的人的名称,而心甘情愿把自己变成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头衔或者职位。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追名逐利的最终结果又是什么?当然,一个人可以通过自己的付出和努力自然地获得属于自己的功利,但那功利的获得对于他们来说必然是一个惊喜的意外果实,而不是自始至终被功利牵着鼻子走,低三下四地走,走得失去了丰富真实的生命面孔,走得成了失去底线的生活小丑。
一个人,无论何时,都需要羞耻心。从某种意义上讲,羞耻心是一个人最真实而可爱的面孔。
尼采认为,现代艺术堕落的另一个表现是娱乐化,他尤其讨厌剧场,说剧场是趣味上的公共厕所。
这位可爱而深刻的艺术大师,用这种幽默的方式强调着个性和独创性在艺术作品中的重要性。艺术作品,应该传达着个人真实的生命体温,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应该关注自我生命的觉醒,重视对内心深处的关照。人云亦云应该属于心灵的麻木和艺术的堕落,其对观众造成的恶果不亚于一张虚伪、麻木的逐利面孔。我想,一个人只有真正关注了自己的内心,尊重了自己的意愿,才能真正做到尊重他人,才会自觉地以撒谎、虚伪为耻,才能真诚、坦荡做人、生活。每一个人身边都有真诚坦率的人,也都有虚伪狡猾的人,哪些人会因为自身可爱的个性而深深吸引你、且让你也顷刻间成为清脆透亮的柳笛?哪些人又会因为自身的沉闷、乏味而让你走远、留下一声沉重无奈的叹息呢?
对于从事文学创作的人来说,冷漠、麻木的状态更是大忌,他们留下的文字也许绮丽明艳,但也只能是一些没有生命力的碎片。
尼采认为,从文化创造来说,学者是平庸的,他们像一个搬运工,似乎建起了一个大厦,但只是把一些部件搬到了一起而已。 由此,我看到了尼采这位天才的不羁情怀和藐视一切的傲气。这是一切大师们的共性。欣赏了尼采美学文选《悲剧的诞生》,真真为尼采这位天才的艺术灵性深深折服。他的思维是一张打捞性和提炼性很强的网,融合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深度和限度,他表达的艺术语言时刻闪烁着灵光与穿透力,其营造的惊人的画面感、瞬间攒机起来的神奇想象力的泡沫感、纷杂充盈的花式仪式感与神圣感,总之,他的文字就是一个神秘的漩涡,让你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继而沉溺于瑰丽奇特的碰撞、纠结、思虑与邂逅。从文字中我看到了一个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尼采。走在大街上,他一定会和贝多芬一样,那言行举止充满着可爱而惊艳的诡秘,和情人约会,他的目光一定会如闪烁的星星。也许他身材矮小,也许他外貌平平,但是他的周围一定会时刻凝聚着一股强烈而芬芳的艺术气息,这使得他的形象那么伟岸高大,面孔那么英俊可爱!
七月,感恩国平先生和他的《幸福的哲学》,感恩大师尼采和他的《悲剧的诞生》。我想,在这个七月,我应该和爱我的人们举行一个小小仪式,以庆祝我的部分告别、部分衍生。我相信,因为一滴释然的眼泪,2017年的7月,这段休闲而燥热的日子,将会永恒地深嵌在我的生命和精神的骨缝里,我,将获得一次美丽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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