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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浅夏,邻家小丫初长大

2021-12-23叙事散文吴显萍
浅夏,邻家小丫初长大    一  一个不经意间,春风就柔软了腰肢,款摆着走进了浅夏。那些弃守枝头轻灵的花仙子们,轻盈地飘落凡尘,摇身而变为圆润的村姑,浓墨重彩出镜,将那些野生的花儿朵儿们都给比了下去。蒲公英、点地梅、旋复花,马兰花,毛骨朵花……

  浅夏,邻家小丫初长大    一  
  一个不经意间,春风就柔软了腰肢,款摆着走进了浅夏。那些弃守枝头轻灵的花仙子们,轻盈地飘落凡尘,摇身而变为圆润的村姑,浓墨重彩出镜,将那些野生的花儿朵儿们都给比了下去。蒲公英、点地梅、旋复花,马兰花,毛骨朵花儿们都有些黯然失色了,在人们的眼中渐渐淡去,进而被那些渐次绽放的芍药花儿、格桑花儿、凤仙花儿,大丽花儿、美人蕉、步登高、万年红给抢了风头。
  山上的花儿倒是有能力与之争辉,杜鹃花、野百合等竞相开放,摇曳生姿,来得更为灿烂一些。可是我们无法每天都去膜拜。于是一个不留神儿,就被这些路旁或园子里怒放的花儿给攻陷了心扉,艳羡的眼眸赞美的诗句也都不吝于倾献给她们,可见其妩媚不可小觑。
  浅夏,一个诗意的词汇,听了就令人感到怡然;浅夏,一个微醺的字眼,一搭眼就让人喜欢。心绪,被浅夏就那么浅浅地撩拨了一下,立刻就怦怦然了。日子,被浅夏就那么浅浅地描绘了一下,立刻就暖暖的了。田野被浅夏就那么浅浅地拨弄了一下,立刻就馥郁了;世间被浅夏就那么浅浅地碰撞了一下,立刻就爱意绵绵了。
  浅夏,多像一个初长成的邻家女孩儿,唇红齿白,蛮腰紧致。但却又处处透着稚嫩,透着不解风情。想要挥发热情,却又处处被青涩制约,于是就那么欲透还羞的。想要张扬美丽,可又差了那么一点点儿的成色,于是就那么矜持着。因着光阴还没来得及雕刻,所以她的身姿也就少了那么一点点的窈窕或饱满。该凸的还未凸,该凹的还未凹,头发也还透着淡黄,少了那么一点儿撩人的风韵。可是她的眉清目秀却已经掩藏不住了。浅夏的美,在于她的淡,在于她的纯,在于她的内敛,在于她的青葱,也在于她无尽的发展空间。
  岁月之手是何等的神奇,它将暮春就那么轻轻地一点,就不着痕迹地幻化为了夏,在我们不知不觉之间。春备齐了所有的资料,各种的铺陈,各种的契机,还有种子和秧苗。然后在季节的的端口进行了交接。浅夏从暮春的手里接掌了大地,河流,山川和天空,接管了各种植物和生物,包括人类,鸟类,畜类,将这一切统统地纳入了自己的怀抱。虽然开始时还手忙脚乱,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但很快地就能运筹帷幄,掌管自如了。浅夏是承上启下的重要节点,她负有为盛夏奠基的使命,由不得她不认真。
  浅夏延续着春天的梦,一切都在萌发萌动之中。农民在春天里播下的种子,在浅夏里完成了孕育和出生。在地表下种子吸吮着大地母亲的乳汁一点儿一点儿地膨胀,像一个个毛毛虫一样扭动着腰肢,积蓄着能量。然后用那小小的脑袋拱啊拱,终于在某一个清晨或月夜顶破了地表的小小房盖儿,露出了小小的脑袋瓜儿,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看看蓝天,看看大地,再看向伙伴,然后都咧着没有牙的嘴儿笑了。之后它们长长地抻了一个懒腰,开始了一场成长的赛事。一点儿一点儿地伸腰,一寸一寸地茁壮。忽然感觉口渴了,于是就想啊,若是有点儿甘露润润唇润润身子就好了,如果能来一场透雨就更好了。否则不仅无力拔节,还有可能被渴死。
  天公似乎是听到了它们的心声,感觉到了它们的渴求。于是一场夏雨就这样从天而落,滋润了干渴的小苗和地上万物。小苗儿开始还仰头接着,可仅仅一会儿它们就有些蔫头耷脑落汤鸡般地招架不住了。于是把雨水让给了泥土。等到土地喝饱了之后,再顺着阡陌而流向小溪,流向江河。及至雨过天晴,小苗们在雨水的滋润下更加精神抖擞,迅速拔节长高。这时候,夏也已经深了。
  二  
  浅夏,清晨芬芳。
  浅夏的清晨,不似盛夏的清晨那么闷热,不似深秋的清晨那么萧索,不似严冬的清晨那么冷冽,也不似早春的清晨那么料峭。芬芳是浅夏清晨的注解,是浅夏清晨独有的标签。
  浅夏清晨的芬芳,或是来自于花香,来自于草嫩,来自于叶的吐纳,来自于空气的流动。究竟是因为哪般,谁又说得准呢?反正她就那么地沁人心脾了,霸道地占据了我们的各个器官。并且除了芬芳,令我们找不出别的词汇来临摹它。
  清晨芬芳。空气就那么一攥,似乎都能滴出馨香来。于是所有呼吸到这芬芳的人事物,都不一样了。风儿从夜里刚走到清晨,就立刻如饮了佳酿一般地醉了,而且醉得是一塌糊涂,摇摇晃晃地就那么一头扎在墙根处睡着了。燕子平日里还辛勤觅食,来来往往。可一到浅夏的清晨,就失去了往日的风范。它们醉得可是不轻,简直是晕头转向,就那么三五成群地胡飞乱窜失了章法。而且小区里的燕子还和楼体戏耍了起来,像无头苍蝇一样一扎一扎地,和大楼玩起了接吻和顶额头游戏,并且还被人瞧了一个正着。
  浅夏的早上,在《清晨芬芳》的钢琴曲中推开窗户,芬芳会扑面而至,满房间都是。人们从睡梦中醒转起身,已经不再满足于窗口流泻进来的芬芳,于是抬起脚步,步入浅夏的室外,把芬芳揽入怀中,把芬芳吸入肺腑,于是整个人都变得芬芳了。在芬芳中农人欢快地劳动耕耘,侍弄着一年的希望。小孩子们在芬芳中走向学校,开始一天的学习。成人们携着芬芳走向工作岗位,开启一天的美好。芬芳带给人们一天的好心情,一季的高效率。
  清晨芬芳。吸一口芬芳的空气,五脏六腑都欢快地唱起了歌儿。它们更想要钻出体外和芬芳的清晨来个熊抱。大树静悄悄地沉醉在芬芳里,悄悄地生长年轮。河水因了清晨的芬芳而清澈见底,那些小鱼儿嘴儿一张一合,也在享受着芬芳。大山醉得忘了起伏,任凭芬芳将它侵袭。鸟儿醉得都飞不稳了,忘了叽叽喳喳互道早安。芬芳的清晨只属于浅夏,草儿翠花儿香,浅夏的清晨难相忘……
  三  
  浅夏,是一个万物积蓄力量,向梦想起程进发的季节。浅夏,大自然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萌动生长,孩子们也在长个儿增高。一个个几天前还丝毫不起眼的小萝卜头儿小花骨朵们,浅夏一到,就开始蹿高,说不定立马就变成了美少女美少年。浅夏,也是一个生长梦想,激发斗志,引人奋进拼搏的季节。清新的空气,适宜的温度,会培育出思维的花朵,浅夏也是孩子们向知识金字塔最后冲刺的时刻。浅夏鼓动着理想和梦想的风帆,是青春的集结号,聚集地。浅夏吹响的是孩子们向绮丽未来进发的鼓角。
  浅夏,枝头那一串串青果儿正在透露出疯长的势头。它们如同岁月结成的绿色玛瑙,如同光阴落下的翡翠编贝,霸占了枝头,做着成熟的梦。
  浅夏,是奋斗与拼搏与共的季节。农人为生活而苦战,学子为理想的生活而苦斗。一滴汗水换来一分收获。一时辛苦或换来一生的幸福,怎么都值得。
  浅夏,也是一个适宜情感萌发和生长的季节。在浅夏怡人的温度中,在浅夏优雅的景色里,人们的心地会变得柔软,情感会变得丰沛,爱心会开始膨胀,戾气会消化于无形。
  浅夏,盈满了芳菲,赢得了厚爱。但它却从不居功自傲。因为她知道,自身虽美,但毕竟只是个过渡,自己还没有重要到独霸四季的程度。所以一等到季节成熟,浅夏就会毫不迟疑地将自己隐身于万物葳蕤之中,将世间交付与盛夏,不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就只存在于人们的回眸之中。
  好在浅夏她不会走远,她只是与我们小别。每到春暮,每到绿肥红瘦的时候,浅夏她都会回来与我们践约,与我们聚首。于是每一次相会,我们都会留下深深浅浅的,芬芬芳芳的,关于浅夏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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