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很久很久没有梅的电话啦！荣好像差点什么？也想向她说点什么？反正有点枯躁的感觉。
梅是他初中的同学，也是她离开学校前，双方父母认的兄妹亲戚。虽然如此，感觉她家特富裕，而他家特穷。既然是亲戚就需要走动，而每次都是他随着姑父去。几十斤重的干柴压得荣满头大汗，到家后，挺客气。感觉自家的亲戚待人不错。
刚认识不久，她辍学了。
那年她还不到十五岁，可亭亭玉立，面如桃花。时常穿着时髦的衣服。仿佛仙子一般在他面前飘来飘去。其实她很高的，然又坐在他的前桌。作为收本子的他，她每次掉转头问答案，他都一一的告诉她。
那一次她迟到了，而且缺了两节课。同学们都去操场跳房子，而她却拿出一个大笔记本送给他。据她透露，笔记本是城里姑姑送给她的，一拿就是好几个。她送给他的笔记本的右角上还有梅的签名。荣十分惊喜，拿着就藏在书包里，上课时偶尔也分分神。
她一个月没来上课，可他又去问谁呢？不过荣心里基本上有个底，那就是去了县城。平时梅经常当着荣说，姑姑家在城市里，姑父是大干部，每一次都给家里带钱带物。
语文教师拿起荣的笔记本去给同学们上课，突然间说：荣你知道梅去哪里了吗？
荣很诧异，头像摇槟榔鼓似，可又脸红了。
虽说两小无猜，然他们小时候彼此互不认识，且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只是现在还处得来。就读初一时全年还没说几句话，她是飘飘仙子，而荣是赤脚大仙。
说归说，人穷志短，而荣似乎不爱红装。自此以后，梅像迷一样出现在他眼前。
过年时，荣去给外婆拜年，她给舅舅他父亲拜年。她刚走，他回来，始终没有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读高中期间，时不时碰见她回家看她妈他姑姑。还没下车，她就大声的喊他的名字。声音如磁铁，白白的衬衣，花花的裙子。细嫩的皮肤，飘飘欲仙，高挑的可人儿。
而他四季不分，一双胶底鞋，一个背篓，两个蛇皮袋。在他心里梅就是电影明星，她就是他最喜欢看的少林寺的女主角。然观其一投足，一柳腰，又似阿牛认识的阿娇。
她是一个无忧的小天使，且和谐可亲。记忆扰新的是一个星期六的那天，她坐在自家门前的小溪边，等待他放学回家。由于是住读，荣确实也需要回家背粮食，拿生活费。不论梅如何说好话他一步一回头的往前走。她突然尖叫，说自己掉水里去了。似乎还有哭声，他跑去，她抓住他的手，一直一直的看着他的脸。
回家的路上，她在前边跑，他在后边追。她采了许多红花，白花，递给他拿着。
姑父，姑姑交头接耳，十分骄傲。
爷爷，爷爷，我回来了！如小丫头般，把花礼貌的献给躺在床上的爷爷。
她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孩，在姑姑的撮合下，在一个秋天结婚了，嫁给一位城里人，一位腿脚不方便的男人，那一年她还没有二十岁。自此以后，双方的音信如石沉大海。
在鄂西宾馆做厨师的他，与伙伴们去东门买皮鞋。
原来那是她的家，如阁的楼房，一共四层，夹在众多房屋中。
后来，偶尔遇见一次，感觉她越来越美，美得他远远瞧着她。
一个冬天的中午，阳光高照，他抱着孙子，站在自家楼下，一位女神来到的面前。突如其来的见面，许久许久的注视，你也老了，她说！
她走了，他每一间餐厅都没找着。
一个傍晚，来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还是女声。她说话直接，我是梅。
荣惊奇，她怎么我知道电话的？
梅一五一十数落着荣，其实都是岔开话夹子。
他们聊不尽，从她聊到自己的衣服都是上万块，又扯到房屋撤迁。不仅仅旧屋变新房，而且面积增加不少。补齐各种费用不说，还有搬家费。
她滔滔不绝，以前害羞的女孩，如今是生意场上的老手。新修一栋大房子，就出租的费用都吃不完。
哈哈。。。
电话那边，梅笑个不停。
我给你说啊！你莫给别人讲哟！其实，我们分居了。。。
我刚才在四楼，他在二楼，儿子媳妇在三楼。。。
哦。。。荣沉思。。。
你几时来恩施玩啥，我在某大医院门口卖水果，你请我，我请你都是一样的。我一天就要卖五千块的营业额。还没等他说你发大财了，她接着说，那个笔记本你摔丢哒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问哈。。。
其实，你挺不错的，我就知道你有出息，你看嘛！你那么大的门面，还有几套住房，儿子，姑娘都在恩施买的有屋，晓得你们怎么那么很哒的？
那里嘛！你就别笑话我，荣说。
其实，你不晓得，他呀，成天给我倒洗脚水，我说哒的，男人不光注意在女人身上，要有事业心，要有冲劲。你没晓得，女人最喜欢的是么子哟?是有野性的男人！
她停了停，你看嘛现在连我儿子也给媳妇倒起洗脚水来哒！
唉！
嘿嘿嘿。。是不是哟？那个骗你，我不说哒。。。
梅的一席话，说的他毛骨悚然。。。
他们约好明天再打电话！然在荣的心底，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娇柔的女孩。
又是一个雨天的夜晚，梅的电话惊吓得荣抱着的孙子大哭，本就不愿意睡觉的孙子嗓音挺大，其爱人坐在床边也不耐烦，那个嘛？这时候打电话要不要人活哟！
我刚才在抱孙子，荣第一次回答梅，梅可能没听见，继续聊着，声音挺有挑寻性，仿佛喝了酒，娇滴滴的。
我刚才在抱孙子娃，荣的语气有点重，然晃过神来，已知晚耶！
电话自然中断。。。
过了几天，荣一次次打过去，一直无人接，已经无解释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