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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杏花开了(原创散文)

2021-12-23抒情散文橙子
企盼着杨柳春风的吹拂,心仪着杏花春雨的莅临。“否极泰来”是最适合形容冬去春来时节变迁的一个成语,肃杀严厉的大寒戛然而止,万物生长的春天悄然降临。感觉如同聆听一部战争与和平的交响曲,杀气阵云人间地狱的金铁交鸣之声达到了高潮,所有的乐器已经发挥……

企盼着杨柳春风的吹拂,心仪着杏花春雨的莅临。   “否极泰来”是最适合形容冬去春来时节变迁的一个成语,肃杀严厉的大寒戛然而止,万物生长的春天悄然降临。感觉如同聆听一部战争与和平的交响曲,杀气阵云人间地狱的金铁交鸣之声达到了高潮,所有的乐器已经发挥到巅峰或低谷狂乱声部,一切瞬间静止,世界已不复存在。悄悄地、静静地,一尖草芽从洪荒的天地间探出了头,若有若无的小提琴的细音娓娓而来,坚冰下,一滴滴水珠生成,怯怯而落,小溪开始潜流;一只灰头土脸的山雀抖翎梳羽,左顾右盼,试探着鸣叫。一切渐渐鲜活起来——春风来了。 “捂春晾秋”,是人间与自然的沟通。秋季过早的穿戴厚重的衣服,缺乏适应耐寒的机体会因冬季的寒冷而断片,不相宜;春季过早的褪去厚衣而贪图凉薄,“倒春寒”和过境的冷锋亦可令人措施不及,而罹患疾病。大地上的一草一木本和人类一样,是自然之子,然而由于草木从来不曾脱离自然的怀抱,因此更加“天人合一”。这一点,我们要想它们学习。我们真的遵循着人道即天道而生存、生活,那么人世间的烦恼和罪恶也许会绝迹。 周日早起,骑行领略春天惊蛰时节的物候。天气半阴,骑行便不能沐浴在金色的光线下。靠着轻纱雾岚和河边干燥芦苇的荫蔽,水鸟们正在开心的嬉戏。或者是为了求偶打斗,也许就是想撒撒欢,如露水般清凉圆润的叫声,拍打翅膀在水面上表演真正的“凌波微步”,要不就一下潜入水里,从好远处又浮出水面,涟漪便层层荡开。芦苇旁,一株野生的菜籽擎起一簇蓓蕾,最顶端的一朵油菜花开得羞羞涩涩,但金质不改。它们谙熟季节音律,“清明断雪,谷雨断霜”,此时怒放,注定铩羽而归;况且“三月桃花雪”还未可知。自然之子,智者居多,鲜有旁逸斜出的。 果园看上去,还是肃穆的姿态。苹果树、梨树、桃树似乎还是袭着去年初冬带来的老气横秋,只要瞩目地面,野芳早已不甘寂寞,当然也不缺荠菜花。星星点点的大有燎原之势。几株黑白菜“鹤立鸡群”,还没有抽薹开花,硕大黑绿的叶片恣意生长,要与大片的蒜苗地抗衡。铺设地膜的蒜苗根根茁壮,挖下炒食鸡蛋正是时候,过了清明节,就老柴了些。不铺设地膜的蒜地有点懒洋洋的,但是蒜鲜味浓郁,最适合佐土鸡蛋。劈柴火、农家铁锅,配纯粮老酒,吃羊角葱(地里越冬大葱,葱叶挺拔如羊角,故名。)花饼,喝素疙瘩汤,啧啧啧,给神仙也不当。仔细看枝头,桃花、鸭梨花已经鼓了老大的花苞,只等清明前后,就“嘭”的开放,要么满树桃红,就是乌龙披雪。想必瑶池金母蟠桃园也应该是这样的,粗大的桃树几乎匍匐地面,而花蕾累累,仙桃是囊中之物。李隆基的梨园是这样的吗?《新唐书》卷二○二《文艺中·李适》记载:“春幸梨园,并渭水祓除,则赐细柳圈辟疠。”设若在百年老梨园里搭上戏台唱大戏,吹拉弹唱、一板一眼、水袖翻花、人头攒动,背景是满树大雪,想一想,就会激动好久。但是果农不会参与的,梨花如雪正是授粉的大好时节,他们不会有心听戏的。放在晚间可以,但是再也不会有十里八乡趋之若鹜的情景了:花开年年有,只是人不同。 梨园的沟坡上有一行郁郁青青的金针菜,可惜无人打理,令人惋惜。金针菜学名萱草,古名“忘忧草”,据《本草注》说:萱草味甘,令人好欢,乐而忘忧;而据《诗经》记载:古代有位妇人因丈夫远征,遂在家栽种萱草,借以解愁忘忧,从此世人称之为“忘忧草”。老爸年轻时,在我家分得责任田旁的沟坡上,栽种了一长行金针菜。风雪载途的冬天到来之前,老爸已经给每一墩表面枯死的金针菜覆盖了厚厚的黄土,培植成圆丘状。惊蛰、清明前后,萱草萌发猛烈,覆盖在上面的土丘被拱裂,拂去黄土,白绿的萱花菜就呈现在眼前。贴着底根割下来,再覆盖上黄土,还能再吃一茬。漂洗、切成短条状,入炸出葱姜香味的热油锅里干烧,比懒蒜苗佐土鸡蛋还有美味,那才是春天的味道。至于夏季采摘黄花菜,凉拌等烹饪方法已经为人熟知,不再多叙。 进了村落,一户人家的南墙边,一株不谙世事的小杏树开花了,只有几朵怒放,半开的、蓓蕾状的,紧缩在枝头还一点没有显山露水的,一应俱全。去年也是在这里最先看到了杏花开了,而且有蜜蜂“嘤嘤嗡嗡”,今年没有。宋徽宗这样描绘:“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燕脂匀注。新样靓装,艳溢香融,羞煞蕊珠宫女。“面前的杏花几乎没有一点粉色,只是俏生生的白。也许下午、明天就变成了”红杏“。 老家也有一棵杏树,可惜修路拆迁时刨了。本来把它移栽在老当院时,它就是一棵茶杯粗细的树了。到了立夏,既没有开花,也没有长叶,以为它没有移栽活。妈妈不甘心,还是定期给它浇水,割麦子时,它居然长出了新叶。第二年开始开花结果,硕大甘甜、微酸的”麦黄杏“品质极佳,而且枝叶婆娑,遮露水、送阴凉。最享受的是夏天,月出于东天之上,那时我爷爷还健在,大家围着案板,爸和妈一般站着,大家一起共进晚餐——喝蒜泥加陈醋调制的凉面筋汤。若是春天,可能是喝着糊涂,就着干烧的萱花菜。后来拆迁,刨了盆口粗细的老杏树,这一次没有移栽活,即使浇了好长时间的清水。 老家金针菜还长在沟坡上,已经郁郁青青了。垂垂老矣的老爸再也不能培植土壤了,老杏树已不复存在。 杏花开了,除了我,还有人来欣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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