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写给她】不知该怎样来描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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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然： 当你无意间看到这个话题，一定笑我傻。年轻的时候，连只言片语的贴心话都没有，已经到了这样的日子，还有必要再来写什么信吗？你别把锅揭的太早，待会自见分晓。 在别人眼里，我不屈不挠的抗争劲头，无疑成了一个难解的迷......但在你面前，如同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始终在你的羽翼下存活。就说前几天去银行取首付款，这轻而易举的事根本不用发愁。作为银行工作多年的你，听到这心里一定明白，大额款项的支取，必须有预约。可成儿那天突然打电话说他在单位附近看准了一套房子，且是团购，一万元的定金已经交付，大红本子的十五层，地里位置很好。只是，他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人，哪来这么多的钱交首付呢？ 你也知道，我在你们单位认识不少人，而妻子却偏偏拨通了你的电话。我有点奇怪，谁知她却说，只有来相认我们的人，才会出手帮这个忙，你难道忘了大姑娘剖腹产的事？ 2
八年前的那个冬天特别寒冷。立冬没几天，就下了一场多年从未有过的大雪。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妻子带着女儿在大雪来临前就住进了医院。 固然，剖腹产在当今的世界里，已经变得司空见惯，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当我突然听到女儿最终要做手术的那一刻，还是如坐针毡......她是整个家族唯一走出大学校门的人，真要有什么闪失，让我们这些生者怎样面对？你猜，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谁？ 但是，你在电话的那头却无比为难地说：“我站在那里算什么呀？” “是人的就该站在那里......”情急之下，我的话不免有点粗暴，而你，似乎并不在意，或许还看成这是男人汉应有的气概。 “让我先去请个假......”你回答的音韵，与我相比起来，显得特别地柔美，如同婉约的溪水，且从燥热的心头汩汩流过。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馨然，当我把你来帮忙的事，在电话里告诉妻子时，原以为她喜出望外，谁知她却不以为然的说：“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来龙去脉，但溢美之词，总是比不得质朴的事实让人心悦诚服，对不？” 世事固然如此，而你的为人我清楚的很，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且觉得这次一定做的更好...... 那个下午，你楼上楼下到底跑了多少回？我是没有看到，而外甥出生后，确定他们母子安然无恙的那会，妻子打回电话。从那万分感激的言语里，知道你吃了很多的苦。在此时此刻，你不想听听出自她心底的话语？ “多亏你把馨然请来，要不是她这个主心骨，我在惊吓中真的难以支撑......最后，她又冒着严寒，回家熬了几碗小米粥端来。入口时的那种清香，根本不像我们平素喝的小米饭，在沁人心脾，倍感甘甜的那会，不由地回味而细嚼......当然，待把我们安置好后，她离开医院时已经超过夜间的十点......” 你从这些言辞里，一定觉得她不像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你猜的没有错，要不是觉得我少亲没人，她家境那样殷实，早找门路走了。那时的高中生，不像现在这么贬值。 但是，有些事妻子还是不明白，回家后又接着问，她不是医院的领导，为什么总有人来点头哈腰？ 馨然，你说我该怎样回答呢？相识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做最普通的人，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不过，你到底是谁？我能不清楚！在疾病缠身，以贷款度日的岁月里，十七岁的你已经是一家信用社的职员。如果没有至亲出面，你一个稚气未退的黄毛丫头，哪来这份舒适无比的工作呢？而让人真正感念的事并非在这，天下位高权重的人可以说数不胜数。那又是什么呢？妻子期待的眼神始终在伫望着我。 对于一个从小酷爱书本的人，十三岁失学的苦痛还没有散去，十五岁的那年冬天，不知是打工路上稚嫩的骨骼承载不了繁重的劳苦，还是愤恨命运的不公？我又染上了失眠症，头痛加剧的那会，觉得将要爆裂似得。在祸不单行的日子里，活着连截铅笔也买不起，却依然做着成才的梦......这岂不是异想天开吗？除了嘲笑，还有挖苦声。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如芒在背......当然，想学会且记牢的文字或语句，只能用手指或树枝在地上写，对一支笔的渴望根本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当你得知我的处境后，也许觉得刚年满十八岁的我，不该是今天这个样子。可百炼成钢这句话，又让人怎样去理解呢？你是没有这样问，而若有所思的眼神，已经清楚地告诉我。要不你从我隐晦黑瘦的面容上窥望到什么，会把那支闪光的金星笔，欣然送到我的手里？固然，关于笔的事，是我先开的口，而天下有笔的人，不独是你呀！记得无意间看到你的那一刻，心里感到特别惊奇，这是谁家的女孩，明澈的眸子犹如大海般深邃？那时的我，虽然涉世不深，却也觉得你不会挫伤我的自尊......馨然，说到这里，我还想弱弱地问一声，半句话居然让你把那颗滚烫的心掏出来，就不怕我这个病入膏盲的人，最后让你变得颗粒无收？ 你调到银行后，见面的机会变得更少。就是到了有款可存的岁月，同样是男女有别，老往办公室跑，让你的同事怎么看？当然，自从拿到笔的那天起，我也常常这样想，如果天不灭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答复！ 哦，她的那颗心原本就是如此清纯而磊落，难怪......妻子如梦方醒。
3 馨然，要不是从这一则则的故事里，妻子清晰地看到你的人品，根本不会亲自拨通你的电话。当然，你在电话里一再强调：“他到银行门口时给我打个电话......” 今非昔比，她实在不想让我再骑什么自行车了，全家人多多少少都挣着工资，哪差这几个租车的钱？一下午的时间跑个来回，好歹也是50多里路。再说，姑娘家有车......你也知道，我一言九鼎，会中道易辙？ 我去银行的那会，你们单位还没到开门的时间，我刚掏出手机，那个自动门却突然开了。因为用手机转账，女儿还要带我去另一家银行。所以，我急忙跑进去要了个号。 营业员走进柜台时，我成了第一个来取款的人。虽然把存折递进去，但我还是心有余悸，慌乱中拨通了你的电话。 “别急，你能取多少算多少，余下的我来帮你......” “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麻烦......” “那你告诉我，在岗的是男是女？” “瘦高个的女孩......” “你把手机递给她....” 到底同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只见她点着头。 我是顺利拿到了钱，而通过网络转账我们还是第一次。为了预防不测，姑娘又拨通你的电话..... 在你的帮助下，都显得特别顺利。 想不到你又不放心地打电话询问：“办妥没有？” “一切妥当，正准备回家......” “时间不早了，还刮着这样大的风，回家又是上坡路......我知道苦与累，把你的筋骨锻造的无比坚硬，而不必要的.......” “这个我知道，姑娘就在身边......不用说了，亏欠越来越多，你让我怎么还？” “哪里话，我什么时候同你算过账呀？从那样的岁月，你能孤身一人走到今天，远比给我几座金山银山还感到欣慰，路上慢点......” 馨然，骑着车在寒风中行走，是比不得春暖花开惬意，而我同样觉得别有一番滋味.....渐行渐远那会，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几十年如一日，总是有求必应，且关心又是这么入微。你如此辛辛苦苦到底图个啥？身在红尘的我，又该怎样描述这人生中的故事？真的该好好想一想...... 2017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