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一指墨香舞华年
2020-09-17抒情散文千年女妖
拈一指墨香舞华年没能喊出声来,脖子似被扼住,四肢软塌,眼睛被意念撑开,心跳若有若无。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多年,挣扎了很多年,每一次逃离那方魔域,心惶惶然。寂深的黑,笼着我。燃一支烟,幽弱的火星,化不开心头的惊悸。望一眼窗外,仍是浓暗,别无选
拈一指墨香舞华年 没能喊出声来,脖子似被扼住,四肢软塌,眼睛被意念撑开,心跳若有若无。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多年,挣扎了很多年,每一次逃离那方魔域,心惶惶然。寂深的黑,笼着我。燃一支烟,幽弱的火星,化不开心头的惊悸。望一眼窗外,仍是浓暗,别无选择地继续睡下。日子骤然间风停水静。当风声再起,寂寥也袭来,更甚。 回忆,是一种蛊。犹如灌木的根须,滋生蔓延,生机无限。当所有的回忆,静冷里沉淀,身体的那个破旧垃圾场上,陈腐的堆积物,越发多,渐渐地发霉。天却阴郁,无法晾晒。日复一日,阻塞呼吸,虫蚀器官。再难负重,忽一日爆裂,秽物肆流。胡乱地以一根乌青的针缝合,长长的伤口令我发怵,血隐隐的。蓦地,身体轻盈了,被血水浸泡过的陈谷子、烂芝麻,铺陈出有序的韵致,焕发出当初的容光,灼闪我的眼。或饱满,或空瘪。一粒粒地甄选。每一粒都镌刻着字,记录了我的前半生。悲、欢、苦、爱、欲、绝......细细地翻刨,挑出了“悔”。久久地凝望,颓然倒下。原来,我的身体竟脆薄如纸片!曾经给予生命的应许呢?曾经企望过的美好呢?在哪里?!就此潦潦一生么?不可以!是的,绝对不可以!!
有泪的人生,不能称为悲凉,唯有麻木,才可悲!半辈子,穿枝拂叶,过山淌河,依然混沌地活,死郁的空气里泛出尸腐味。拈起那个“悔”,咽下,任它在体内衍生、流转。慢慢地,泄流出“省”。有一些念想一旦滋生,整个人会变得坚执。那些念想,蓬蓬地飞来,宛如一束束艳光,予人期冀的美好。即使拖着一身腐肉,也想寻求艰难的新生。无人可改变生命的终点,却能以一种绚丽的曼姿入冢。 那一天,无比亢奋,为这莫名的念头举杯庆祝。众人皆言我孤单,嗬!笑笑,吸吮阳光,攫取夜色,冷眼一群人的狂欢,亢歌艳舞!哪里来的孤单?!那一刻的我,曼若一只倏忽从密匝的草丛间飞身跃起的雀鸟,轻舒双臂欲展翼向天。时而闲婉柔逸如夜风轻吟,时而穿行于苍野间,豪气干云。风起,便轻灵地跃出嚣尘,于浩渺的天地间,不经意地掀起一场惊艳。是夜,我踩着心曲的鼓点,飘转的每一个瞬间,天际的一弯清月,痴看,久久不愿离去。舞罢,余兴未减,打开电脑在空间日志里敲下一段文字:
2015年1月5号 天气 微冷无风
搬离都市三个多月,很满意现下的生活,遥看红尘,远离嚣吵,倒也清闲自在。在这里,学会了把孤独当享受,不错。闹腾几十年,该收心了。在这里,终于可以静下来好好地回望、品咂自己的人生。戒色、戒赌、戒玩,戒完了,以后做什么?总不能混吃等死吧,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哈哈,想到了,电脑除了用来打游戏,总还有别的用处。记得念小学起,老爸让我每天写日记。那时为了一篇日记费煞脑汁,一句话的事非要弄三五百字,这不折腾人吗,纯粹凑字数。后来,作文竟大有长进,语文老师对我赞赏有加。那时候,同学们都认为我应在文学上有所精进,我似乎也有细隐的预感。只怨自己一味贪玩,荒废学业,辜负了老爸的一腔期愿,该死!如今,我还能坐在电脑前写日志,必须要感谢老爸,没有他当年的严苛教诲,恐怕我都说不了囫囵话。老爸,在天上应一声,常来我梦里指点一二,免得以后团聚时嫌我水平低。
听人说,写文章是组合汉字的游戏,能把那么多汉字组合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有趣,不如玩玩文字。记录生活的点滴,拨弄响半生的弦音,不失为怡情养性的好法子。我是俗人,偏要做一个不凡的俗人!对,2015年要做的第一件事,让日志回归!
敲击完那篇日志,竟似一阵泼墨,屏幕上自成一幅写意山水画。屋子里倏然墨香横溢,散入每一堵墙面,也充盈我心。将近三十年不得书香的滋养,心灵的原野上早已杂草遍生,绝不能让自己也变成一棵枯草。家里除了烟味儿、酒味儿、狗味儿,再添一缕墨香味儿,余下的岁月便多了一股清亮的湾流。我,是否已厌弃了物欲的索取,有了精神的追求?不确定,只迫切想获取一份有质感的生活!
那夜,兴奋地搂着狗狗乱舞狂歌,不停地告诉他们“麻麻要写文章了,麻麻要换个活法。耶,为麻麻加油!”红酒的醇香引出心底的酒虫,一杯再一杯!李白斗酒诗百篇,妖姐杯酒释真情!一时间,豪情满满,提着酒瓶又坐回电脑前,即兴“赋诗”一首。(各位看官莫笑,妖不会作诗,纯属胡诌。)
“妖气冲天,弥漫处,鬼话连篇。残阳落,云愁风狂,醉舞霓裳。叹不能,仗剑走天涯,空遗恨!一个人,一座城,侃红尘,笑鬼神。魑魅魍魉靠一边,阎王玉帝尽失颜。谁能阻我颠狂度余生!看妖儿,魅舞青锋,三千年!”
写罢,心头那个敞亮啊!仿从沙尘蔽天的大漠奔突到疏阔的大山之巅,纵然渺遥的穹宇不可触,但万物皆在脚下。居然能把文字组合成这般模样,怎不教我热血激荡!多想我的文字如窖藏的红酒般厚醇,布流、浸漫,让更多人迷醉。对,一定可以!推开窗户,向夜空嘶嚎:我要把今生走过的路都蜿蜒于文字里!我能做到,我行的!老爸、老妈,听到了吗?女儿要写文章了,哈哈哈!出生书香门第,总得沾点墨香才好。想着老爸在那一方天指定乐得又去给阎王讲故事,想象阎婆那一张黑黢黢的鬼脸,好一阵笑。举起酒瓶狂饮,爽炸了!
此念头来得突兀,“码字”竟一夜间成为我的“新宠”,一天不临幸,心里便空落。本不为当作家而去,却也欣欣然。明确自己要什么。一为打发时光,添些闲趣。二为换一种动手方式。既然狠下心戒掉麻将,应让手有另一处安放之地。同样的活泛指尖,敲击键盘更具雅趣。三为自省,用文字记录曾经的荒唐岁月,将整日晃荡于歌楼酒肆的自己,把来狠狠地批驳、碾碎、重组。其余,无他。请原谅我没有高远的志向,并没意识到精神上的危机,惭愧!
做文章天赋很重要。很多人饱读诗书、经纶满腹,却写不好文章。而我,一个十足的玩家,哪里来的勇气和才气写文章?此时想来,约莫是有一点天赋的。2015年春节来临。零星的爆竹炸不碎寂冷,因着一屋子的寡清,极其讨厌过节,恨不得将日历上所有的节气剜去。大年初一酒吃多了,突生奇念,写日志多没劲,豁出去了,玩点大的,写小说!说干就干,在QQ上发了一条说说,跟大家通报我准备写小说。那时起,质疑声没断过。有人说“写什么书啊,以后你还要不要打麻将了?”“如果一定要写,不如写一本麻神、酒仙是如何炼成的。”“也没见你读书看报,写书?不是天方夜谭么?”......
性情偏执、任性的我,何曾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大年初三,便于QQ空间发表了我的小说处女作《一屋子烟味儿》的第一个章节。那个故事仿佛积压胸中多年,终于,腾跃而出。那一天,注定是我人生路上的转折点,想我生爆爆误闯文坛,兴奋多于忐忑,竟无丝毫懦怯。点下鼠标发表后,连抽半包烟才从激动里舒缓下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喜爱、转发、分享我的小说,我欣喜至落泪。眼泪,透亮如晨露,漾出温淡的清香。
码字于我是新鲜的,至今不懂如何做文章。小说写完后闹了很多笑话。不少网站找我签约,填表时须写上个人爱好。我写:抽烟、喝酒加遛狗。差点把编辑的假牙笑掉,哈哈。还有人要为我出版,发一张合同过来,让我把提纲交给他们。看完犯糊涂,问:什么是版税?提纲又是什么鬼?对方惊呼:你是外星人吗?五十万字的小说居然没提纲!晕死!
确实不懂,现在也没整明白为什么写小说要有提纲,从来是随想随写。难道文字非要界定在一个模式里,依照那个画好的圈去填满吗?为何不能随心随性地写,为何不能跳出那个圈去写?本不是受束缚之人,听到那些繁杂的要求,当即败下阵来,拒绝了众多网站的签约合同。后来,因为意志不坚定,答应了出版。此事按下不表,其间诸多曲折,令我困扰至今。
听人说,写文章讲究谋篇布局,要有次序的美感,承转、衔接要自然,人物要有时代感,故事须有代入感,以个体经验去展现集体经验,既要有粗线条的勾勒,亦不能少工笔细描,还得重视虚实相间的处理,还有什么“羚羊挂角”......天哪!如此多的程序,不如去研究甲骨文。我生性散漫,做事为文毫无章法,但凭一腔热血在写,是灵感的舒放,情感的喷涌。因为真诚,文字变得饱满,与技法无关!我没见过九曲黄河的大起大落,更没品鉴过传神写意、含蓄不尽的国画。若要写山,便从粗粝、雄壮去下笔,写我的直观印象。山里的矿藏和草木,不归我管,那是矿业局和林业局的事。
一篇文章寓意这个隐喻那个,仿佛要把全世界的垃圾都清扫出来再检视有无回收的价值般,OH,my god!若真如此,码字很快会成为作死,一大波人将吐血身亡。妖文如妖的人,率性、直白、坦荡、不刻意修饰,没有晦涩难懂的字眼,更无之乎者也似的故作玄虚。别以为弄几个晦涩的字眼就能表明学问高深,整一些专业术语就代表思想的精深和理论的高度。一篇文章,若不附着于真情之上,皆是虚无的造作!类同那些时光煮雨、天涯安暖......
承认自己的肤浅,毕竟,文字于我仅仅是爱好而非事业。但是,既然写了,要拿出来示人,是不是要让人能读懂?让人看不懂的文章,不能称为一篇好作品。没有读者的文学作品,不能感染人的文字,纯属自娱自乐,不过一堆废纸。要知道,是读者给予作品以生命。他们是文学活动的积极参与者,或许,他们还会介入我的创作,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的思维走向,决定作品存在的与否。写者与读者之间应当互相理解、尊重才能形成良好的互动。如此,方能让更多人欣赏并喜爱自己的作品。
一切自视过高,自封为高雅的文人,只适合孤芳自赏,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吟风弄月。千万别走出来,一旦出界,必受尘俗的浸染,文字里有了烟火气,便沾惹上“俗味”。矫情或是一种姿态,至少,我学不来。会写,就很了不起吗?读过很多名著,就能写出名著吗?NO!文学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文坛里没有所谓的大神,大神们都驾鹤西游了,这是个全民游戏,文字的优劣只取决于个人的品性与素养。想做一个好的写手,除去资秉与视界,还得修炼德行,提升人品。让自己从众多的“超市”中脱颖而出,成为那个令人侧目的“专卖店”!
纯粹的野路子,自从生猛地闯入文坛,一直随心走,怎么痛快怎么来。只愿以朗耀晶明的文字,去找寻原初的生命体验。我非作家,只是一个快乐的写者!我的文字没有规则,豪情不羁、信马由缰,你说下一站是幸福,偏要讲上世纪的绝恋。妖一定会很妖,妖到不能复制,没有高仿!任半生烟尘追日月,拈一指墨香舞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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