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茴麻

一株茴麻
文/木子泓 我不能说这场雪来得有多出其不意，也不能说枯黄的茴麻在春天即将到来之际，突然身负皑皑白雪，是不是像极了头系白绫的守孝者。
白色，向来都是用来祭奠的。祭奠过往，祭奠流逝的岁月，祭奠生死两茫茫。
可是，此刻，茴麻祭奠什么？你手执一株负雪茴麻，用一根烟，就点燃了季节轮回。 凝眸远方，目光漾开一朵朵洁白，茴麻突然就绿了，有热血沸腾，我看见桃花在春风第十一里处含苞待放。 这一场雪应该是有意的，特意为救赎而来。滋润，浸透，试图救活一株茴麻的春天。只是，最悲哀的季节，茴麻以一袭翠绿款款而来，又以一身素白默默离开。 而昨夜，就在昨夜，我手中的茴麻是鲜红的，如血般鲜红。打开柜子，剥开灰尘，拿出一棵枯干的茴麻果，浸在红色染料里，再摁在贡品上，嫣红嫣红的花就开了，先人复活，天上人间，地狱天堂，哪还有什么隔离。 雪覆茴麻，临死还可以开出洁白的花，不染尘埃而来，不染尘埃而去，这一生足矣。 我想象着，奔赴在旷白的原野，手指接触茴麻的一刹那，会不会有尖锐刺入，殷红滴落，便是血脉相融，人物两忘，生死无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