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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沐浴阳光

2021-12-23叙事散文lvhq018
光的力量是正常状态下感受不到的,它需要反证,就像我们在窒息的情况下才知道空气的重要性一样。一束激光瞬间在十毫米厚的钢板上穿个洞,我们知道,这一束光的力量是远远超出一般的子弹了。破坏性虽然让人震撼,但这不是光要证明自己力量的方式,因为它会让人……

光的力量是正常状态下感受不到的,它需要反证,就像我们在窒息的情况下才知道空气的重要性一样。

一束激光瞬间在十毫米厚的钢板上穿个洞,我们知道,这一束光的力量是远远超出一般的子弹了。破坏性虽然让人震撼,但这不是光要证明自己力量的方式,因为它会让人产生不安。光不想做任何事,它只是把它的力量赋予人或其他物体,让别的东西证明它的力量。

夜行者精疲力竭时,如果突然看到远处传来哪怕是一点微弱的灯光,也会立刻变得精神百倍,大步流星地奔向它,而从精疲力竭到精神百倍之间的差异,就是光的力量。

朋友患了忧郁症。走出那一段漫长而煎熬的阴影后,在一个充满温暖的阳光的下午,他半躺在公园的长椅上,面容虽然仍旧憔悴和疲惫,但心里的冰已然消融。在谈到患病期间的感受时,他异常痛苦地描述:“就八个字:生不如死,感同身受。生不如死是当时的精神状态,感同身受是说,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永远想象不出那种痛苦的感觉的——无论我怎样描述。那是在地狱中的煎熬。”我理解他所说的那种永远理解不了的感觉。一面透明的墙把他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他走不出围裹着自己的冰冷的世界,却能看见咫尺天涯的我们的世界,孩子们带着灿烂的笑容在和煦的阳光下嬉戏,花儿烂漫地竞相怒放,鸟儿划破长空自由翱翔,白云慵懒地掠过眼前,他想去拥抱它们,但他却一动也不能动,想死都死不了。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我们无法体会。我只能反问:当你冲破那面无形的墙后,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看太阳!看日出日落!当他再一次感觉到阳光轻轻抚摸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他仰望天空,尽情沐浴阳光,任眼泪恣意地流。“什么是幸福?能够沐浴阳光就是最大的幸福!”他坚定地说。阳光能把一个人从地狱的边缘拉回来,并且感悟到幸福。

都说人不吃不喝最多能活七天,这种事不可求,好好的人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呢?生存的经验来自于别人的苦难,汶川大地震时不乏有在废墟中坚持了十天甚至二十天而最终存活的人,这是残酷的奇迹。我们惊叹生命的坚韧和美丽,但惊叹之余,不禁会发出疑问:是什么让那些伟大的生命得以延续下来?许多人首先会想到水。这是客观而科学的物理或化学的证明。但亲历者不这样认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是信念!那是完全的信靠的力量支撑着他们求生的渴望。信念来自光。当一束光钻进废墟里时,他们的信念被牵引出来,那是一束充满希望的光芒,它告诉废墟里的人,他还活着,他曾经留恋无比的世界依然存在,就在那束光发出来的地方,他坚信光的那头,会有一双坚实的手借着光把他从废墟中拉出来。一些人没有熬过漫长的黑夜。黑暗让人绝望。水和食物能够让人活下来,但不能保证让人活下来,不然就不会有那些吃饱喝足却毅然决然地选择结束生命的人,他们选择死亡,是因为心中一片黑暗。

有了光,就有了一切。我们常常惊叹大自然的生生不息,这源自于对生命的渴望,包括我们自己。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对每一次新生婴儿的啼声几近膜拜。万物生长,是因为阳光洒满大地。阳光除了每天照耀大地,什么也不做。无论你诅咒它还是赞美它,无论你需要它还是嫌它多余,无论你感觉到还是没注意,它都普照众生,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点,也无喜怒哀乐,更不会有所偏倚。事实上,一丝阳光和一缕阳光所赋予你的力量并没有区别,都是无穷的,区别在于你的感受,你能感受多少,它就赋予你多少。

主流的耶稣或圣母玛利亚的画像背后都会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是一道温暖而安适的光芒,它足以涤荡人们心中的污垢,使人变得纯洁而安静,在幸福和希望的感召下,人们会齐刷刷地跪倒而顶礼膜拜。耶稣或圣母玛利亚是自信而祥和的,因为阳光是他们的后盾,阳光的力量附着在他们身上,并通过他们的眼神传递给所有的信徒,颂歌发自每个人的内心。每个人都是光的孩子。佛也如此,因而有了“佛光普照”的境界。


雾霾没有遮蔽阳光的倾泻,但雾霾带给人们的极度恐惧反而让我们看到了阳光的力量。我们学会了倍加珍惜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即便是长久不见阳光的人被刺痛了双眼。

沐浴阳光!这是多么奢侈的向往!虽然从前我们浪费掉了许许多多这样的日子,但是今天我们真心意识到了它的珍贵,也不算晚。但愿每个人连同他阴暗湿冷的内心都能够在阳光的沐浴下,变得干净而温暖,就像婴儿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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