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陵前怀古思今

1 前些天，和老伴一起到扬州的女儿家小住了几日，其间还特地去游览了一回隋炀帝陵。去的那天，天气晴好，扬州的“烟花三月”处处花团锦簇柳如烟。听说那个地方叫雷塘，离市区很远。晚唐诗人罗隐曾在一首诗中提到过这里——“君王忍把平陈业，只博雷塘数亩田。”对他生前的赫赫伟绩与凄凉结局表达了无限感慨。我们先乘车到城北的槐泗镇，后来又转了一回车，在一个叫扬子的车站下车后，听人说，还要向西步行两公里左右才能到。那条笔直的公路就叫隋炀帝陵西路。路两边全是新建的民居，路上行人极少，可能到了节假日游人会多一些，毕竟这里只是一个三星级的景点，看来看去就是一座帝王的坟墓。 景区圈了很大的一片地，据说占地 3 万平方米，它由石牌坊、陵门、城垣、石阙、侧殿、陵冢等仿隋唐风格的建筑组成，整个帝陵形制独特，气势恢宏。过了门厅就看到了一泓碧水，据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雷塘，架在上面的一座仿古石桥就是所谓雷塘桥了。传说雷塘又称雷坡，早先，吴王曾在这里建造过钓鱼台，南朝时，这里山水园林，楼榭亭台，曾是江南胜迹。宋代后，这里湮没无存，只剩荒冢一座。后世扬州文人宗元鼎曾作过一首诗说：“帝王兴亡世几重，风流犹自说遗踪。但求死看扬州月，不愿生归驾九龙。”关于雷塘的传说还有许多版本，其一说：当年隋炀帝在此下葬时，因为他生前作恶多端，突然阴云密布雷声大作，将他的葬坑炸开了一 个大塘，连挪三次地方后，又均被雷炸开，后来在葬坑里安放了一尊铁佛才将其葬下。不过传说归传说，我们眼前见到的雷塘可不像是被雷炸开的三个塘，分明就是一条小河，历史的真伪无从考证，也没必要去较真。那座仿古小桥看得出来是近年来才重建的，建得实在是小儿科，连大理石都没舍得用，桥栏还是水泥的。 那座像土山一样的土坟倒还有点气势不凡，十分整齐的平顶金字塔形，据说高 12 米，四边均为规则的等腰梯形，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值得一提的还有陵前有一片琼花林，树上开满了洁白如玉的琼花，好像已经过了盛花期，甬道上落英满地。传说中的琼花是隋炀帝妹妹杨琼的化身，不知这位杨姑娘与曾经想非礼她而将她逼死的哥哥同处一地，将会是何等地纠结与尴尬。临走时，还在侧殿里参观了隋炀帝生平展览。展览馆里实物不多，大都是图片加说明文字，对他的一生中的功过是非倒还挺客观公正，而且好像还流露出一些袒护之情。隋炀帝登基前曾做过多年的扬州太守，登基后据说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扬州度过的。隋末，北方群雄并起，江山摇摇欲坠，他曾经有过放弃中原迁都金陵的打算。隋炀帝作为今天扬州的一张历史名片，扬州人当然会对他格外垂青一些。 2 看过明代小说“隋炀帝艳史”的人都和我一样，对隋炀帝这人的印象都不好。在那篇洋洋洒洒数十万言的书中，作者以坊间流传的诸多野史和传说为基调，描绘了他荒淫骄奢，纵欲无度的一生。说他不择手段谋夺太子位、调戏庶母气死父王杨坚登上帝位，即位后，迁都洛阳，大兴土木，建三山五湖十六院，精选天下美女供其淫乐。说他开凿大运河是为了让他的龙舟能够到江南去选美女，甚至还说是为了去扬州看琼花。关于扬州琼花的传说，坊间还有许多版本，最广为人知的是：他不但将宫中的几位庶母纳为宠妃，而且还对亲妹妹杨琼图谋不轨。为此，美若天仙的杨琼投湖殉节。为了掩人耳目，他派人将她葬于扬州，后来杨琼的坟上长出了一株奇异的白花，人们就将其叫琼花。记得早年在农村踏水车，踏车号子里面还有这么两句——“一心要把琼花看，万里江山一旦丢。”可见得这个人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昏君。 历史上对隋炀的恶评，已经延续了一千多年。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近年来，历史学家们对他的是非功过作了全面的分析研究，得出了客观公正的结论，才让这位蒙冤 1400 多年的历史人物得以平反昭雪。现在的研究认为：总体上他的功大于过，他是一个文武双全战功卓著的一代帝王。他 21 岁率 51 万大军南下灭陈，在位的 14 年间，又三次亲征辽东（高丽，今朝鲜），两巡张掖，使西部小国臣服中华，开辟了丝绸之路。为国家的统一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以这样说，盛唐时期，中国辽阔的版图是隋炀炀东征西讨打下的基础。还有他在位期间开挖的全长 5000 多公里的大运河，至今仍然是中国南北交通的水上大动脉，有一位晚唐诗人曾写过一首叫《汴河怀古》的诗。诗云：“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此外，后来沿袭了一千多年的科举制度也是在隋朝建立起来的…… 有文章说：历史上凡是秦始皇做过的事，他也都做过（除了焚书坑儒），他做过的事也大都被唐太宗接着做了，但秦始皇和唐太宗被后人颂为“千古一帝”，而他却却永远地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难怪有人说过，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女孩儿，隋史是唐人写的，一个将其取而代之的胜利者怎么能为他说多少好话。联想到，国民党败退台湾后，那些曾经浴血抗战的民族英雄们，大都被斥之为“消极抗战”“逃跑将军”，直到现在才恢复了历史的本来面目。 可见得，成王败寇，古今中外慨莫能免。
不过，隋炀帝虽然成就了那么多的伟业，但仍与历代大多数帝王一样，算不上是个完人，他掌握着至高无上的皇权，难免也会暴露出一些人性的丑陋。首先是他好大喜功，不顾国力、民力的承受极限，让人民苦不堪言。当时全国人口不过 4000 多万，他动辄动员兵力、民力数十乃至上百万，男人不够用就征妇女，据说，他巡幸扬州时，一路上为他的龙舟拉纤的数万“殿脚”大多数是妇女。还有，他的那些“艳史”中虽然有文人墨客们添油加醋的成分，但他的风流成性与荒淫无度也绝不可能全是空穴来风。
综上所述，隋炀帝是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是封建社会历史上建树鼎丰的皇帝之一。他创造了丰功伟业，也因他的好大喜功和他的暴虐、奢侈，荒淫给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最终导致国破家亡，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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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墓中的另一位主人公是惰炀的原配萧皇后。一提起这位堪称历史上最传奇的皇后，就会令人想起京剧《沙家浜》中的一句经典台词——“这个女人不寻常”！在她漫长的一生中，竟然被六个皇帝疯抢了 60 年，纵观古今中外，无人能出其右，中国古代四大美女哪比得上她恒久的魅力？最近在网上看到了一篇文章，对这位传奇女人的一生才有了较详尽的了解，接下来让我晒一晒她的简历：
她是南朝梁明帝萧岿的女儿，十三 岁嫁给当时已被封为晋王的扬广，七年后扬广登基她被册封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公元 619 年，隋亡。宇文化及在扬州用白绫缢死了隋炀帝，暗恋她多年的宇文化及将她收为偏房，后来宇文化及称帝，她被封为昭仪；没过多久，宇文化及又被窦建德征服杀害，征服者又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将她纳 为小妾；
后来远嫁突厥可汗的义成公主（隋炀帝之妹，早年嫁突厥和番）打听到了萧皇后的下落，就派使者来接她，其时李渊已在长安称帝，偏安一隅的窦建德不敢与突厥人正面对抗，乖乖地交出了萧皇后。到突厥后，突厥可汗也被这个绝世美人所倾倒，又将她收入宫中。此时，她与义成公主姑嫂共侍一君；
老番王死后，根据突厥人的风俗，宫中所有嫔妃（除生母）均由继任者接管、享用。因此，姑嫂二人又成了老番王儿子的妻室（虽然现在看来，这种风俗实在有点荒唐，但据说当年去匈奴和番的王 昭君也未能幸免）；
唐太宗贞观四年，唐将李靖打败了突厥，萧皇后又被作为战利品带回了长安。此时她虽已 48 岁，但风韵仍不减当年，她的美貌、她的气质还得到了时年 33 岁的李世明的倾慕，很快就被这个“云髻高耸、腰似杨柳、脸似牡丹”的半老徐娘征服了，后来唐太宗将她纳为昭仪。让她在唐宫中度过了 18 年平静的岁月。这是她的第六段婚姻。十八年后，她病死于唐宫。死后唐太宗放了她一马，准其葬于扬州，将她归还给了她的结发丈夫隋炀帝扬广。
在她的六段婚姻中只有最后一次是出于野史，前五次均有正史记载。幸好，历史学家们还算笔下留情，并没有在道德层面上拷问她的灵魂，而且还给了她一些溢美之词，说她是红颜薄命，身不由己，一生中经历了千般坎坷，万种风情。据史载，当年宇文化在绞杀了杨广后，是以要杀她的儿子为要挟才得到了她的。也有人说，有几次战争是因为她的美貌引起的，其实不一定是这样的，人们常说的“江山美人”，毕竟江山才是第一要素，美人不过是从属品。不过，在中外历史的长河中，也曾发生过为一个心仪的女人而大动干戈的实例。难怪后来的文人墨客们都习惯将貌美如花的女人说成难是红颜祸水、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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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与萧皇后的故事带给我们的启示是深刻的。
首先是，我们应当如何地正确评判历史人物，特别是如何正确评判一代伟人。伟人其所以伟大，是因为他做了前人没能做到或者是没能做成的大事，他做过的那些事改变了人类的历史进程，为国家，为民族的繁荣昌盛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但是，伟人也是人，不是神，“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是人都难免要犯一些错。有时候明明是出于好心，但因为对形势估计失当，以致好心办了坏事。当年隋炀帝三征高丽，其本意是为了弘扬国威，使大中华有个安定的和平环境，他哪里晓得却因此耗尽了国力，为隋朝灭亡埋下了伏笔。再说开挖大运河，本来是一件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好事，但却因为过多地耗费了民力，让人民不堪承受。以致后人说他是“巍焕无非民怨结，辉煌都是血模糊。”再说他的荒淫无度，历史上的帝王们有几个能例外，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身边美女如云？还有他三次巡幸扬州，有人说他是为了扬州的美女而来，还有人说是为了看琼花，其实并不完全是这回事，现在研究发现，1400 多年前，扬州还不曾有琼花。所以现在又有人说他的南巡是为了巩固对南方的统治，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总而言之，伟人犯一点错也是在所难免，在多数情况下是好心办了坏事，联想到二十世纪的农业合作化和后来的人民公社，决策者的本意是为了让人民通过“合作”过上共同富裕的好日子，早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的“大同世界”，哪晓得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操之过急，“共同富裕”反倒成了“共同贫穷”。还有后来被称为“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虽然其中夹杂着权力斗争的因素，伤害了许多无辜，但在现在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首先，文革的矛头对准 的是“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说白了也就是一场反腐败运动，想到当初的那些腐败分子（那时叫“走资派”）那种闻风丧胆威风扫地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狼狈样子，老百姓是觉得很过瘾的。如果真的像毛泽东说过的“七八年后再来一次”，起码不会让那些老虎们养得那么肥！因此对伟人的正确评价应该是：既不能因其伟大的历史功勋讳谈他犯下的错误，更不能利用他的错误去全盘否定他为国家为民族所作出的巨大贡献。这也是毛泽东本人当年提倡过的“一分为二”的辩证法思想方法。
如果再联系到由邓小平倡导的现在仍在继续深入的改革开放，我们更应该肯定它的历史功绩，改革开放给我们国家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它让所有的中国人摆脱了饥饿和贫穷！虽然现在社会上出现了贫富不均两极分化的现象，但即便是当今最贫穷的那些人起码也不会像过去那样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好像有些人在利用目前社会上出现的一些丑恶现象来否定改革开放，甚至还有人开始怀念起当年的那段“共同贫穷”的日子，笔者总认为那是一种值得国人警惕的危险思潮。
相信我们的党一定会在深化改革的道路上逐步降低它带来的负面影响，为实现中华民族的千年梦想谱写更新更美的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