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偷油婆及其他

2021-12-23叙事散文夜莺
直到昨天晚上,准确点说,直到昨夜11点15分,我进厨房洗手,才发现灶妈子(蟑螂)是吃油的。偷油婆嘛,果不虚传。我为我这个发现感到十分的羞愧。人所共知的常识,在我这儿却成了一件新鲜事,弱智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你,才会原谅,谁叫你对我无可奈何的姑……

  直到昨天晚上,准确点说,直到昨夜11点15分,我进厨房洗手,才发现灶妈子(蟑螂)是吃油的。偷油婆嘛,果不虚传。我为我这个发现感到十分的羞愧。人所共知的常识,在我这儿却成了一件新鲜事,弱智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你,才会原谅,谁叫你对我无可奈何的姑息迁就呢?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看在喜欢的份上,我就给你说说一个故事,一个有关偷油婆的故事!   这个偷油婆,性别女,年龄二十几,不确定,已婚。育有一男一女。职业,农家妇女。居住地,我老家的隔壁。按辈分,我应该喊她三婶子,以我小人的审美标准,三婶子,并不坏,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一张圆脸,小麦肤色,不说吹弹可破,至少是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的模样。   娘家兄弟姐妹一大群,三婶子排行第三,吃穿用度,都只能靠边站。结婚后,终于穿上了裙子。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条长及脚踝的黑色半截裙,坠型特好。一件白衬衫,两根麻花辫胸前一搭,穿着这裙子,三婶子端着一盆猪食,噔噔噔地一路小跑去喂猪。两个酒窝爬上来了。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不知为什么,这个画面,多年来,一直在我脑海晃来荡去。   小弟没奶吃,我就经常背着他到三婶那儿讨奶。不管有多忙,三婶总是掀开衣服就跟弟弟喂奶,她的亲女儿,妞妞在一旁哇哇大哭,她也不理。   就是这样一个三婶,有天坐在家里哇哇大哭。   听大人们窃窃私语,是河对岸有人找上门了。说三婶偷了他家的苦瓜,还有茄子。来向三婶公婆告状。   三公是个见了很多世面的人,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大声武气,凶暴暴地问三婶:家里有苦瓜,茄子,你没吃过?跑到人家地里干啥子!   谁偷了,谁看见的?天啦,冤枉啊!哪个偷了他家的东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三婶跪在地坝,披头散发,鼻泪交加,捶胸顿足哭喊道。   我也觉得挺奇怪。因为过后有人说她是回娘家路过人家地边,水喝多了到地里解手,究竟摘没摘,不知道?这在现在,比起巨贪们来根本不算个事,可在农村。是很丢人的事。   于是乎,谁家的鸡不见了,鸭飞走了,都指桑骂槐,三婶也只是听着,看着婆婆铁青的一张老脸,偷偷抹眼泪。   三叔爱赌博,只要是当场天,不到太阳落山,是不会回家的。他们家三天两头不吵架,邻居是不自在的。后来三叔就外出打工了。   忽然有一晚。三公公神色诡异地对我妈说,他们今晚要去开和村绑人。绑谁呢?自然是三婶子。说三婶偷人了,还住在人家屋里。三公邀了几个粗壮小伙,趁着夜色,举着火把,把三婶捉了回来。现在回忆起,我就想起杜甫的《石豪吏》:暮投石豪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再以后,很少看到三婶的酒窝了。走路,低眉顺眼,也不和人说话。   某个夜晚,她一人在家,哭喊了一晚,生下她的儿子。三公婆一声不吭,蒙头睡觉,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下地烧了一锅开水,拿过一把剪刀滚过,自己给孩子剪了脐带,包裹好。坐等天亮。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全村都知道的事,就是三婶子偷了三公婆家的一块肉。婆婆天天在家,忽然发现肉没见了,隔壁邻居,一屋隔开。肉到哪儿去了?   有前科的三婶子自然抹不脱爪爪。公公打着手电,在三婶家,里里外外翻了过遍,也没找到一点肉星的半个影子。   三公不甘心啊!明明蔑竹猫眼上,摸上去油糊糊的,不是她偷的还有谁呢?   三婶这次扭着公婆的衣襟,哭了个翻天覆地,数数答答,一声爹一声娘地哭,喊。从头天中午到第二天清晨。肉终于从三婶子家的烟囱扒出。   三公背着肉,在大队转了一圈,找了大队支部书记公证,自己没有冤枉儿媳。   96年,三婶也出去打工了。一家人只留下她公婆在家。三婆生病了,神智不清,吃喝拉撒弄都得一片狼藉。离世前一段时间,还是这个三婶从外地赶回来,床前守候的。   三婆最疼的其他儿媳,一个也不在身边伺候,倒是这个下贱痞子儿媳寸步不离地服侍。她是在弥补年轻时做的那些错事么?我不知道。   很多年没看到三婶了!听说她的女儿早结婚了,儿子也上了部队。   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希望她忘记那些阴影。人穷志也短,谁愿意做个小偷?   今儿我发现这偷油婆,对付她的办法也特多,烟熏,火烧,水汤,还是层出不穷。现在发展到了给它打针安乐死的地步。给商家赚钱不少。我们只从表面去应付作文章,不从根本去解决。如果卫生搞好了,厨房弄干净了,东西藏好了,没有剩油晾在外面,偷油婆还会来吗?说不一定,它也会像澳大利亚的苍蝇变成美丽的蝴蝶,翩纤起舞,堂而皇之印在流通的纸币上,被人喜来爱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三婶的公婆。公公蹲过监,婆婆很刻薄。多年之后,三公婆还在埋怨他们死去的父母分家不公。尽管老人家在世时,他们也从未嘘寒问暖过。   你说,这是不是前有因,后有果,屋檐水滴现窝窝?   还是想到这个澳大利亚,当初还不是由英国政府流放的16多万犯人兴建起来的,人性的善恶,本就在一念之间,就看你怎么去掌控。   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不说也罢。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