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来和去及其他（一）

天路，来和去及其他
文/幻中行 2016年7月16日夜10点，我和我的同学像一队天兵，远道而至拉萨火车站。有俩汉子捧着洁白的哈达，献祝“扎西德勒”， 西藏——这片神奇的土地，我们——就成了贵宾。
——题记 7月17日，上林芝 林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一无所知。若要为自己的懒找一借口吧，便是为留一份新奇给初见。
从拉萨出发，第一风景是拉萨大桥。它华丽端庄，雄跨于宽阔的拉萨河上，为我们开启一派新景象。顺着沿河的公路一直走，可见拉萨河流域广阔，处处花草鲜美，蓝天白云下牛羊肥壮。慷慨的拉萨河养育了一个温和靓丽的拉萨，一个冬不冷夏不热的拉萨，以至于从安徽来的司机老弟都乐不思徽。
连绵起伏的山一直往上，路也一直往上，来到一处山顶，上边五彩缤纷，众多经幡在风中飘扬，形成巨大的五色彩虹。有一石碑，上边写着米拉山口，5013M。这是我们才到西藏达到的第一高度。好多人在这里赏景，拍照留影。
果然高低不同天，一下车就感觉北风呼呼，且有几丝寒雨。几乎无准备，穿着单薄的我们立时被吹得头顶冰冷，像被加了金箍。天是唐僧，风是他的咒，愈念，我们的头愈紧，而脚下摇摇晃晃，像是踩棉花，云里雾里。我们一个个禁受不了这一番折腾，顾不得多看几眼近处远处的风景，也顾不得去抒居高临下的豪情，吓得赶紧上车。
此山往下，是另一条河流相伴，号称尼洋河。不知是才下过雨呢，还是原本这样，或为沿路工程所致，河水并不清澈，而是如滔滔黄河水一般浑黄。即便如此，这一路行来，亦有许多风景，让我一一道来。
*油菜花 之前只道鹜原的油菜花是一大美景，春三四月间很多人去看，一大片一大片的加上小桥流水村落，一定美不胜收。而我却没有去过。我只看过靖安的油菜花。同样是那个时节，若是出门，乡间的油菜都开花了，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的金黄金黄，让人看得心眼儿也亮堂起来。
最让我陶醉的，是自种的青菜来不及采摘，满园子开满了菜花，以及青绿的菜叶，带着早春的露水，芳香扑鼻。有白色的蝴蝶、黄色的蝴蝶成双成对在菜花间起舞，还有小蜜蜂，还有我。春种时候，实在不忍心放倒这一片黄金。然而一年之际在于春，情势所逼，我也偶尔做个不懂风情的俗人。
现在是7月，江南的油菜早被榨成了菜油，进了仓库，上了市场。而米拉山，不，从拉萨河畔开始，就有开得正盛的油菜花，金黄金黄的在水草间鲜亮。看到它，我们禁不住惊呼，哇，油菜花！像发现了新大陆。这里，怎么也有油菜花？现在，还有油菜花！宛如江南水乡的春天！
米拉山往下，油菜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广阔，沿着山坡，伴着河谷，间着青绿的青稞，或者麦子，牛羊们悠闲自在，在草地上，在路上闲逛，让我们看到古朴的农庄，古老的春天又回到人间。油菜花——一个春的领航员，开启一片生命的旅程。
7月，西藏的油菜花开得正盛，在河滩丶在山脚下丶在路边丶在房前屋后丶在辽阔的草地的中央，金黄鲜亮的一片一片，衬着蓝天白云丶青山绿水，让你感觉春天宛在。
*巴松错的牛 从拉萨到林芝，其间四百多公里，高山、河谷、草地、蓝天白云下牛羊成群，偶有走上公路不足为奇；汽车来了，偶尔不及躲闪，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接二连三之后，这种状况层出不穷。
有牛在路中间，对于来到它面前的车辆全然不理会，司机老弟说，这是真牛。我当时并不深味这话的含意。接连几次之后，恍然大悟。
果然，一路过来，不时有牛“拦路”。一头，两头，或三五头牦牛，或雄立于路中，或悠闲地行走，或直接趴着，甚至躺在大路上伸懒腰，过路的车来了，到得跟前，它才慢修悠悠地离开。更多时候是车给牛让道，紧急刹车，然后避之而行。
在这一路上，司机得时时提防前边会有牛羊出现。它们不会躲闪，不会让路，全然不遵守交通规则。仔细欣赏，亦有诸多趣味。牛千姿百态，黑的、褐色的，还有米黄色花斑纹的；趴着并且回过头来看，姿态优雅极了，它们不用发出任何声音，俨然是此地的主人。瞧，它们多么“牛”呀！
在巴松错，这么“牛”的不只是牦牛，还有羊，还有长不大的黑色小香猪。在这样车辆过往频繁的大路上，它们总能旁若无车地来去，并停留，真可谓“牛”。
在西藏，经过的地方多了，你会发现“拦路”不是巴松措牛的专利，其它地方也一样。我们看见三牛并立，于雅鲁藏布江大桥上，有人开玩笑说这是三将军，把关的。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原路返回，见它们才结伴离开“岗位”。
是它们真“牛”呢？还是人类文明还没有植入它们原始的大脑，以至完全不知危险为何物？坐在前排的我，总在担心。这一路，就不止一次看见黑色小香猪的幼体被压成肉饼在路上。去然乌的路上，有一头牛被撞得皮开肉绽扔在山路边，它的幼仔以及另一头大牛在舔它的伤口。多么惨烈的一幕啊！可是无人过去帮它们。
于是我想到某些强人，某些超级大国，真“牛”也罢，或者愚昧，刀锋上噬血总归是不好。
*措，即湖 汽车进入巴松措界面，陪伴我们的河也换成巴河了。在两岸连山中奔腾，依然是黄河水的颜色。公路是新修的高速级别。山上没什么树，有的话也是矮小乔木。从这山到那山的间隙，偶有清流汇入巴河。每逢这样的地方，草木长得特别茂盛，牛羊也多。
我们发现，巴松措的牛羊是特别能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物种。之后我们还发现，不止巴松措，整个西藏的牛羊都这样。西藏浩称地域广大，人丁稀少，但夏天，进藏旅游的、考察的车辆、人员络绎不绝。因此纵横的高山河谷间，道路紧张。但西藏的牛羊依然不变原始的脚步，依然慢悠悠地在山原草地和道路上漫步。此话前文已述，不再多言。
在青山绿草的环抱中，巴松措显得格处清幽。清绿的水像镜子一样掩映着高大、青翠的树木。这里植被良好，处处焕发着无限生机。一阵山雨过后，一道彩虹把这一片山湖打扮得更为漂亮，加上曲曲折折的桥栏，莫不是人间仙镜。
进山的旅游车播放着优美的藏歌，深情地赞颂纳木错。那歌声悠扬，奔放，像花儿，在空中荡啊荡，要把我的心也荡成一湖碧水。于是我疑心这就是纳木错，忍不住说出来，被同伴一阵笑话。
我因此知道巴松措，原来是一个湖的名字，知道措，即湖，比如纳木错，就有一个措（错）字。巴松措即是西藏的一大神湖，此外，西藏还有这么一美丽的神湖。不仅如此，还有鬼湖。来时在火车上看到、让众多旅客欢呼的一大美湖，叫错纳湖。而纳木错为圣母湖。于是，我又对纳木错更加神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