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之间》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9:14 编辑 <br /><br />《牌桌之间》
文/刘晓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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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就是坐飞机从四川的上空经过，也能听见下面打麻将的声音。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却道出了一个事实：在牌桌之间游弋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毫不忌讳，我也喜欢在牌桌之间穿行。赌博是不可能了，因为每个月辛辛苦苦挣来的那几个工资，的确无颜与赌博挂钩；娱乐是真的，但因技术不好，手气欠佳，所以，娱是娱了，但却始终乐不起来；最大的目的，还是研读游弋在牌桌之间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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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之风，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悄然兴起的，仔细想来，它与改革开放几年后，人们的兜里有几个钱不无关系。
那个时候打麻将有这样几个特点：
兴数番。就是以前大家所说的断幺、无字、平、缺、将，有红中、发财、白板，去掉梅、兰、竹、菊。五番可以胡，多一番，钱多一倍。
都是手搓。对于一般的三朋四友来说，打牌是为了让大家在一起交流交流，混混时间，是为了娱乐，输一点赢一点都没有多大关系。但对于那些喜欢打牌、甚至以赌博为生的人来说，真正赌的就是技术了。我认识一个人，他在几秒钟内就可以把自己面前的牌砌好，然后他会看着其他三家砌，这本来没有什么，神奇的是，他不仅能将自己砌的牌记住，还能将其他人在他砌好之后砌的牌记住，所以，他打牌的时候，该不该碰、该不该胡、是不是杠上花，他心里随时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是把牌扑倒砌，他依然知道自己面前是些什么牌，当然，这个时候，就需要什么龙摆尾呀什么的，牌才能够到他手上。
悄悄的打。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抓赌的情形，凡是经历过哪怕一次的，一般都会这样说：哎呀，那件事嗦，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候，不管打大打小，只要被抓到都算赌博：首先，是勒令打麻将的人将麻将、麻将桌子、参与打麻将人坐的凳子，全部扛到公安局去。其次，是接受问询，你必须要供认几个曾经和你一起参与过赌博的人出来，供认的多了，可以适当减轻对你的经济处罚。第三，是拿钱取人。记得有一次，一个参与打牌的人输了，自己打电话到公安局举报。最后的结果是：公安局认为举报的人有功，决定为他保密，并免于处罚；参与打牌的人一个供认几个，再被叫到公安局的，每人又供认几个，弄得一个单位无法正常运转，最后只好单位领导出面——做工作，认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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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麻出来的时候，麻将之风已经很盛行了。
当然，打牌的人中，毕竟还是为了娱乐的人居多。但就是娱乐，也可以通过牌品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有输了不想给，赢了就想跑的；有赢了歌声嘹亮，输了摔牌骂娘的；有讲人情深浅，打感情牌的……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俗话说：输钱为了赢钱起。有的人打牌，就像吸食毒品一样上瘾，丢失人格，甚至倾家荡产，依然无法收手。在这里给大家举几个例子吧：
有一个行政单位的出纳，因为打牌上瘾，把家里十多年幸幸苦苦攒的钱输光后，还不吸取教训，及时刹车，居然想用公款去将输掉的钱赢回来，结果越陷越深，最后由于无颜面对父母，无颜面对丈夫和孩子，无颜面对法律，跳楼自杀。
还有一个女警察，据说为人豪爽，开始与朋友打牌时老是赢，她觉得自己手气好，朋友也说她运气不错，就一次又一次劝她打大一点，等她发现自己已经欠了一屁股赌债的时候，老公与她离了婚。至此，她选择了什么呢？破罐子破摔——她将父母留给她的房子卖了，将原来欠的赌债还了，继续赌……过了两年，我向一公安局的朋友打听，才知道她因为欠了太多的赌债，早就离开公安系统，去向不明。
再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吧。一位银行女职员，由于平时太喜欢打牌，领导和员工都离她远远的，某年单位改革时，领导劝她买断工龄，她也觉得在单位没啥意思，就应了。不上班了，打牌的时间就更多了，开始的时候，有输有赢，她也觉得乐在其中。一天，一女邻居告诉她一些打牌赢钱的诀窍后，决定二人联手，闯荡牌场。开始的时候顺风顺水，麻将也就越打越大，但没过多久就输多赢少了。这时，二人又开始商量改进技术，但不管二人怎样改进，始终是输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的结果是：孤身一人，继续用身体与牌技闯荡牌坛。
俗话还说：沾赌必有诈。对于那些心术不正、以赌为生的人来说，不管赌技如何高超，最后的结果都是四个字：凄凉悲惨。不信？那就让你看看：
一人坐猪圈，打死三头猪。某某某三人是砌猪圈的高手，一向自认为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次，三人看见一个四十多岁、外表憨厚的中年男人在喝闲茶，决定将他赶进猪圈宰杀。甲说：老兄，打一会儿小麻将吧，三缺一。乙说：就是嘛，混混时间，我们三位彼此又不认识。丙说：好吧，算我一个，反正大家都没啥事。憨厚男依次看看三人，憨厚地一笑，回道：好吧，大家就玩玩。坐上麻将桌，甲说：我看你们三位都象有钱人，打二三二如何？乙说：难得找零，打幺八个吧。丙盯着憨厚男说：你是哥，还是你说了算吧……就这样开始，连续几场下来，三名道上有名的砌猪圈高手，最后被憨厚男打的丢盔卸甲、负债累累，从此消失赌场。后来听说，那憨厚男是西南赌王。
今年初，在一个场合偶然看见所谓的西南赌王，发现他的左手少了两根手指。下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在去年的一场赌博中遇到了高手中的高手，输得很惨，并当场砍去两根手指，宣布退出江湖，从此戒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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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分很多种，有麻将、扑克、长牌、牌九等，每种牌都有很多种玩儿法，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牌，不管是这种牌的哪一种玩儿法，里面都是高手如云、机关重重。我穿行牌坛多年，由于更多的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所以看的就特别清楚。这么多年来，我亲眼所见的、各种各样甚至稀奇古怪的故事太多、太多了，但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们：最后都没有赢家！
近年来，随着反腐之风越吹越劲，牌桌也被某些苦心孤诣者拿来为腐败分子遮风避雨了。比如：乙有事求甲，丙与甲和乙都是亲戚或朋友，那么乙会求丙出面请甲打牌，让甲在牌桌上赢钱，当然，打多大、让甲赢多少，这是乙和丙事先就商量好了的。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的，是丙输的钱当然由乙给，至于丙的好处费，乙是自然不会忘记的。当然，象承包工程等大项目啦，那里面的机关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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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笔者，大家不必担心掉落陷阱或倾家荡产——因为从我会打牌那天开始，就给自己定了“四不打”的规矩:
人不熟不打。不是亲友、熟人，哪怕打得再小，也绝不参与。
大了不打。我一直把打牌当成是一种娱乐，既然是娱乐，你有什么必要打那么大呢？
身上没钱不打。身上钱都没有揣，你还打什么牌呀？
与牌风不好的人不打。娱乐是为了保证身心的愉悦，如果一场牌打的心情郁闷、精疲力尽，那你还娱乐个啥？
我常想：人在路上，就像一辆车在路上一样，要随时保持车况良好，该轰油门的时候要轰得起，该刹车的时候要刹得住——作为一个人，要有自己的做人原则，要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否则，车毁人亡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