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阿婆
2021-12-23抒情散文熊荟蓉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30 编辑
铺子阿婆 文/熊荟蓉 铺子阿婆姓艾,按理应该叫艾婆。因她在村东头支起了一家杂货铺,人们才叫她铺子阿婆。 铺子阿婆的杂货铺很……
铺子阿婆 文/熊荟蓉 铺子阿婆姓艾,按理应该叫艾婆。因她在村东头支起了一家杂货铺,人们才叫她铺子阿婆。 铺子阿婆的杂货铺很……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30 编辑 <br /><br /> 铺子阿婆 文/熊荟蓉 铺子阿婆姓艾,按理应该叫艾婆。因她在村东头支起了一家杂货铺,人们才叫她铺子阿婆。 铺子阿婆的杂货铺很小,卖的都是些烟酒副食、针头线脑的小物件,利润虽然微薄,但有乡亲们抬桩,日子也勉强过得去。 只要阿婆铺子里有的东西,村里人都不到集市上买。一来因为阿婆卖的价格往往比集市略低,二来也因为阿婆的命太苦。她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却是个不孝顺的。娶个媳妇,也偷懒好吃。他们不但不赡养阿婆,还老是管她要钱。一不如意,非打即骂。 “可怜呐!”每每说起铺子阿婆,大家都会摇头叹息。 我挺喜欢铺子阿婆的。她虽是个不幸的人,却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我曾问她过得苦不苦。她说:“有啥苦的?这不都是老天给人的命吗?我啊!都这么过了大半辈子,还怕以后过不下去么?” 阿婆已经六十多了,整天手脚都不闲着。她种了几亩水稻,还理了一块菜田,粮食蔬菜都是自给自足的。 那个暑假的午后,天热得很,知了没完没了地叫得人心烦。我去大伯家提西瓜,路过阿婆的菜地,看见她正在干活。 一顶破草帽压在她花白的的头发上。她抬起沾满泥土的手拭汗。 我跟她打招呼:“阿婆,天这么热,您在干啥?该回屋里歇歇去!” 阿婆说:“这篱笆坏了,瓜果都给鸡啄烂喽!我得修修!蕙子,来,吃个瓜!这甜宝,又脆又甜呢!” 她就近摘下一个甜瓜,不由分说,就塞到我怀里,又低下头去修她的篱笆。 她用黝黑又粗糙的手扶起倒下的篱栏,仔细地用草绳系在木桩上,再用一块块石头压在篱栏下。她背心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 我想要帮帮她扶扶篱笆,被她一把推开。她笑着说:“去去!你是教书先生,细皮细肉的,哪能干这些粗活!” 我只好以买东西为由,让她回屋里歇歇。 阿婆显然午饭都还没吃。我看见她堂屋的桌上,有一碗凉稀饭、一碟空心菜、几根酱黄瓜。 “阿婆,您也别太克扣自己,要改善改善生活哟!”我说。 “酱黄瓜下稀饭,这生活美着呢!蕙子,你要不要酱黄瓜?我给你装一罐头瓶去!”阿婆说。她的皱纹里漾着满足的微笑。 我赶紧说不要。那天,我在她铺子里买了一堆计划外的东西,一共一百九十二元。我给阿婆两百元,叫她不用找了。哪知她死活要找我十块钱。追了我几个禾场,打架似的硬把那十元钱塞给我。 回城后不久,我在给家人的电话中,意外得知阿婆已经走了。我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盯着手机屏幕,我呆了好一阵。 寒假回到村子,我站在阿婆的门口,看见大门紧锁,一副白色的挽联在风中颤抖。屋檐下挂着的草帽,像一张破锣,来回荡着,只是发不出声响。 恍惚间,我看见阿婆正戴着这顶破草帽在修篱笆,她粗糙的双手上沾满泥巴和汗水,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溢满微笑。我听见她说:“蕙子,来,吃个瓜!这甜宝,又脆又甜呢!” 2015年12月27日于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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