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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系着红绸带的洋槐树

2021-12-23叙事散文日尧月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09 编辑

给一个出生不久的男婴系上一条来自庙宇的红绸带,这个男儿就接受了神的袒护,神会禳祸纳福保佑他幼年平安无事。一个生命就这样被庙宇间的一条红绸带系住,系……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09 编辑 <br /><br /> 给一个出生不久的男婴系上一条来自庙宇的红绸带,这个男儿就接受了神的袒护,神会禳祸纳福保佑他幼年平安无事。一个生命就这样被庙宇间的一条红绸带系住,系着安康,系着幸福,直到十二岁满,父母则定会领上孩子带上贡品牵上鸡羊到庙宇还愿(我老家叫摘保状),摘掉保状,弃掉红绸。这时的男孩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熙熙攘攘繁杂纷扰的社会。然给一条通往乡村混泥土铺就的新路的两旁,为刚栽种的洋槐树苗系上一根短短的红绸带,目睹后,你是否感到一种意为的惊讶抑或茫然的懵懂?
这是一个张扬个性自我为主,很容易忘记集体的时代。口头禅往往是什么是我家的、我的,却很少说某种事物是我们村里的、单位的。这又是一个追求物欲精神涉猎较少的时代。
一条乡间混泥土铺就的路,足以让一个村子在理想愿望的往返追索中远离泥泞不堪局面,意味着现代文明的气息渐次浓厚。一条不论是怎样的路,若两旁连一棵树的踪影也没有时,路似乎是一条通往寂寞和死亡的幽径,暗藏着陷阱与杀机。树,哪怕是再不值钱的,也会给路带来生机、希望。树的色彩、气味,不仅为路的延伸提供了盈满的希冀,也为每一位旅客清洗了旅途的尘埃。路与树在上互相俯仰回眸、倾听,在下相互倾心交流、抚慰。路离开树孑然一身失去生命,树离开路却成为一片葱茏。
树于路而言,是缺少不了的伴侣,一如人的完美,必不可少男女的搭配。
一条缠绕在山间的混泥土铺就的新路,对于一个个祖辈在泥土里打滚人而言,是清纯的眸子望到了未来的幸福,是干焦的希望里找到了甘露的滋润,是走向更阔的天地之道,是山里山外倾心交流的血脉。路不管长与短,宽与窄,乡村的人们都会把它看得很重,并敬畏它,呵护它,一如敬畏自己的祖先,呵护自己的孩儿。
对一条乡间新铺就的混泥土路的敬畏和呵护的方式很多,然在给予路生命的气息和灵性时,给路两旁栽种的仅一把能握住的一棵棵洋槐幼树系上红绸带,我却第一次目睹。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神灵呵护一方人。
我深知这些红绸带都是村子里山神爷破旧了不用的旗、袍撕成的。乡村对神的敬仰也是淳朴憨厚的人们对希望和未来的一点寄托,故而每月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时人们都会虔诚进入庙宇,上一炷香,烧上一叠纸钱,贡十二个抑或十三个称作一副盘的馒头,献一只鸡羊,五体投地叩拜,祈福禳灾许愿求签。庙宇间的一草一木,物件大小,除非看庙人对神而言,神替才行,谁都不敢私自拿走-------神灵在上。这一无形的思想,致使每一个乡村的老小都会恪守并敬畏,一直延续,伴随着祖祖辈辈的流淌。
这些刚刚栽种的洋槐幼树,正好适用于乡间?头、铁锨、锄头等农具的扶手,它们当然不会被本村的人们偷偷带走,让人们长期看守也不是办法,在乡村经济较好的如今,这样做似乎很尬尴,为了防止沿途经过的外村人“顺手牵羊”,朴实的人们就想出了这样一招,让每一颗幼树都系上一条庙宇里山神爷用旧的旗、袍撕成的红绸带,这不是将这些幼树的生死存活交给了神?一个乡村的人只要看到这一幕,那绸带独特熟悉颜色、气味都会让一个心存贼念的人立马放弃自己的贪婪,生怕招惹了突如其来的横祸,遭到报应;其二这些幼树系上这些红绸带,就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给予了神的保佑呵护,它们会在今后风吹日晒,雨淋雪侵的日子里健康成长,为路带来生机,给予灵性。这就是朴实厚道的乡村人们对一棵树的呵护,对一条路的呵护。
树,我不知能存活多久,自这一红绸带的系上开始,就没有时间的终止,呵护是永恒的。可见一个乡村是多么的敬畏一条路,呵护路旁的树。
这是一个乡村人们对树最原始的呵护方式,却比如今法律更显效力。一条乡间的水泥路就这样延伸着幸福,一路槐香。 (字数: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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