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那年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39 编辑 <br /><br />木祥
12岁那年的有一天，我在我家的大门外抓老母猪的背。这头老母猪是我家里喂养着的，是一头花腰猪。这头花腰母猪还带着一群小猪仔，这一群小猪仔也和它们的妈妈一样，腰上都有一圈白色的毛。我抓了抓老母猪的背的同时，又抓了抓它的后腿下面热哄哄的地方，它就慢慢地睡在了我的面前。一群小猪仔们就趁机钻到花腰母猪的肚子下面去吃奶。哼哼唧唧的。我数了一下，小猪仔一共有12只。在小猪仔“叽哩咕噜”地吸着奶头的时候，我看见老母猪还闭着眼睛“哼哼”地叫，很舒服的样子。在小猪仔吃奶的时候，我就专心致志地在那里为老母猪捉蚤子。我小时候最喜欢为猪捉蚤子。猪的蚤子是黑色的，有米粒大小。捉了以后放在地上，用指甲一压，满指甲紫色的血。
我一心一意地为老母猪捉蚤子的时候，“宝儿”走了过来。 宝儿是我叔叔家的儿子，比我大两岁，已经上学了。但个头却比我矮，脸圆圆的，比我白，戴一顶有帽檐的青布帽子，走路一跳一跳的。宝儿好像是放学了，唱着“天上布满星，月儿亮晶晶”，一跳一跳到了我面前。站了一会，看见我和我家的猪玩得非常在趣，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于是从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在我的面前晃了晃，说：
我把你的“麻雀”给割了。
我当然知道“麻雀”指的是什么。不知道要怎么办。宝儿又说：把裤子脱了！我看着他手里的刀有些发怵，犹豫着站了起来，抖抖索索把裤子脱了。宝儿看到我脱裤子的样子，嘻嘻笑了一下。但是宝儿他没有割，他说：
你的“麻雀”上怎么有那么多的泥沙。
我低下头去看了看，麻雀上的泥沙真的不少。
看到我傻兮兮的样子，宝儿又说：你的麻雀上为什么没有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不知道为什么麻雀上要有毛。
宝儿收起了小刀，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支毛笔来，说道：我帮你画上些毛。
说着，宝儿又拿出墨盒来，蘸上些墨汁，在我的麻雀上方画了一些黑色的线条。我觉得那些线条凉悠悠的，并且看到那么线条密密麻麻的，有些滑稽。看了一会，我又抬起头来时，宝儿已经比划着小刀笑嘻嘻地走远了。我看着宝儿的背影不知道该什么办才好，我只是在那里傻站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解下了的裤子提起来。
正好，母亲回来了。我估计宝儿是看到母亲或估计我母亲要回来了。母亲穿着大面襟衣服，系了条围裙，背着一个篮子，脸上还有一些汗水和泥沙。站在我的面前，她脸色很难看，看样子她好像是有点难过。不过，母亲的那种样子我是看习惯了，她好像是随时都是有点伤心难受。母亲在我的面前站了很大一会才说，我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把裤子脱了？这里不是大路上吗？你难道不怕别人看见你的麻雀？我说，是宝儿让我脱了的，他说他要把我的麻雀割了，并且说我的麻雀上没有毛，要帮我画。母亲说，原来是他！我儿，你不能听他的话，他不会干一件好事情！他以后要和你争房子，和你争我们家的家产，他就是你的怨家对头。母亲说了这些，顿了顿说，我儿，以后我教你他怎样收拾他！
我听不懂母亲的话，但是我还是使劲地点了几下头，我怕母亲不高兴，我怕看见母亲不高兴的样子。
说完，母亲就把我的裤子给提了上来，为我拴好了裤带。我就又蹲下去摸睡在那里的老母猪。母亲又说，我儿，你怎么偏要去摸这老母猪的奶，它的奶是要给猪仔吃的啊，你一摸，它的奶水就会少掉了。我望着母亲傻笑着。母亲又说，你看你的脸，一脸的泥沙和鼻涕，你看你的头上，一头都在流黄水，上面还有这么多的苍蝇。我说，我不知道我的头上有苍蝇。母亲说，原来你是玩花腰母猪玩得入迷了啊。
我就望着母亲傻笑。
母亲摇了摇头，也就无可奈何地笑了。母亲又说，来，我帮你剃一下头。
我看到母亲从篮子上取下一片篾片。我小时候是一个瘌痢头，整个头上只有几根头发。我的母亲经常用一块篾片为我剃头，我的头从来不需用剃刀来剃，一块篾片就能把头上的几根头发剃了下来了，每次剃头的时候，我看见母亲手里的那块篾片上糊满了暗黄色的汁液，那些汁液是从我的头皮上刮下来的。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为我剃头，我觉得母亲为我剃头，也实在是不得面已。
在我的记忆里，我是一个非常怕剃头的人，只要听到大人说要为我剃头我就嚎啕大哭。由于我的这个头，我是整个村子里比较有名的人物，直到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还记得我光着头坐在路口上的情景……
这天母亲在为我剃头的时候。把从我的头上刮下来的头皮和浓液留了下来。然后悄悄说，她要把这些东西晒干。我说，你把这种脏东西晒干了干什么？母亲说，宝儿对你好不好？
我说，不好，他从来不和我在一起玩，他们总是在讲我的坏话，他们好像是有点闲我的头上的东西脏。母亲说，我把这些东西晒干以后，你就拿去给他们吃了。他们吃了以后就会成了麻风。到那个时候，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会不和他们来往，说不定村子里的人还会把他们赶到山上去住，不让他们住在村子里！
听了母亲的话，我使劲地点了几下头。
其实，母亲只是骗我。母亲没有让我把这什么东西让宝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