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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腊八一碗粥

2021-12-23叙事散文日尧月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53 编辑

  时间的磨盘咯噔咯噔地转到腊月,年味就如同一朵静默淡然含苞欲放的梅花,芳香渐次四溢,越来越浓了。腊月,一个接一个的节日,催促呼唤着大年的莅临。腊八……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53 编辑 <br /><br />   时间的磨盘咯噔咯噔地转到腊月,年味就如同一朵静默淡然含苞欲放的梅花,芳香渐次四溢,越来越浓了。腊月,一个接一个的节日,催促呼唤着大年的莅临。腊八,作为年味里的第一个节日,记忆中常伴随着大人的劝告:“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年味,便从一碗清淡醇香、虔诚敬畏、向善祈福的腊八粥开始了。
“腊”古有三义:一:“腊者,接也”,寓有新旧交替之思;二:“腊者同猎”,指田猎获取禽兽来祭祖祭神,“腊”从“肉”旁,就是用肉“冬祭”;三:“腊者,逐疫迎春”,腊八节又谓之“佛成道节”,即为腊日之由来。
  记忆中,老家却一直沿用家家户户熬制一锅“小米粥”来庆贺腊月里的第一个节——腊八。这便取其“腊”的第三个用意,饱含着一心向善、敬畏祈福的人性之真,遗弃人性之恶。同时暗含着一种对天意地道的扼守,对万物惠赠后的感恩握手道谢。
清淡中的醇香。小米即粟米,古代五谷之一。饱经春雨夏阳秋风的磨练,接受农人血汗浸渗农具刀刃摩擦的呵护,回归场院后,又经连枷砸打母体分离后,还得经受石磨的研磨,方可涅槃成一粒粒金光闪光的小米粒。熬制一锅腊八粥,就是熬制人的一生生存哲学。起初黄澄澄的小米沉在黑锅清水底,在一把把柴草的炽热火苗舔舐中,水与米渐次交流的热烈起来,黄的小米在清水中跳跃,清水在小米间乱窜,慢慢的,水不再是水了,米亦非米了。水米交融,米水一体。起初,我们叫汤,之后叫粥。汤,米中含水,水中含米,清是特色;粥,水米一体,稠为主调。腊八小米粥,猛看清淡,细想其中却蕴含着一年年终的人生最高境界——万事清淡,饱含禅意;其味却醇香,这醇香来自春夏秋三季的天之精气,地之纯气,是原汁原味的天地之味。儿时年幼无知的我,怎知喝下这一口清淡醇香的腊八粥,便是对人性中那本真的握手、坚守、迎接,对恶意的稀释、冲淡、驱赶?
虔诚中的敬畏。常忆儿时腊八,母亲总会天麻麻亮起来,如遇下雪天,即会先清扫院雪,之后揽柴生火,添水挖米,熬制一大黑铁锅小米粥。熟睡在热炕被窝里的我们姐弟四个,总会被一股股醇香甘甜的小米粥之醇香唤醒。常记得,母亲总会让抽着呛死人寒烟的父亲和叽喳叫唤的我们四个儿女先在庭院中央摆放一炕桌,贡上一些自家的干果,茶水,恭恭敬敬的献上一碗热气腾腾黄澄澄的稠稠小米粥,再点上一炷香,面东东方,在父亲的作揖、叩首中一家人完成对天帝的敬拜;之后再一次走向上房,拜祭祖宗;最后拜祭门神。在父亲和我们姐弟一起欢笑着抢喝腊八粥的时候,母亲还会悄悄一人左手端一碗小米粥,右手拿一把菜刀,走出大门,一一对门前的槐树、椿树用菜刀背轻轻砍一刀,喂上一筷子小米粥,再走向场院中的苹果树、梨树、杏树,一棵不漏的砍、喂,如同善待自己的每一个孩儿一样。只要你偷偷跟在母亲身后,就会聆听到她口中念念有词:“杏树、梨树等,我轻轻一刀背,让你惊醒喝口腊八粥,明年给我家把果果儿结的繁繁的,长得大大的······” 你却千万不敢大笑,否则,你的大笑定会迎来一顿屁股的肉疼。
向善中的祈福。熬制一锅小米粥,远离腥荤。不时那时生活的拮据,腊八,腊月里的第一个节,本应该对一年中总结的好好祝福,却远离了一点腥荤,这本就是对天地万物的敬畏和感恩;祭天地,祭祖先,祭门神,祭草木,就是一个淳朴农人对一年中天、地、神、物对自己的恩惠馈赠之后的回报与感恩,答谢和言欢。本看似是一种来自淳朴乡村人的迷信举动,却暗含着人性中那闪光的一面,让其光芒四溢,驱赶人性中那漆黑的一面。万物本具黑白两面性,白色即正义、光明、真诚、祥和的代名词,它的正能量就是驱逐黑色这一消极、丑陋、阴暗、凶狠的负能量。向善中的祈福,就是对人性真善美的扼守,就是对和合吉祥幸福如意的走向。善,并非决绝腥荤,常食素食,而是心存善意;福,并不是祈祷自己抑或自己人,而是要心怀远大,祈福祖国一家人,世界一家人。向善中的祈福,是一朵世界之大花。
  年味里的腊八,一碗小米粥里蕴含着多少禅意人生的元素呢?俗语:“喝完腊八粥,人人变糊涂。”糊涂好,“稀里糊涂”过大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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