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逝世
2020-09-17叙事散文情趣书生
4月2号晚上,我接到了姐姐的一个电话,带着哭腔,说医生来看过了,说老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了,死亡的前一刻是那样的平静,血压,心率,呼吸都还正常,但很快这种平静的气氛被打破了。听到姐姐给我带来的紧张气氛,我依旧对自己的母亲抱有一线希望,想着母亲
4月2号晚上,我接到了姐姐的一个电话,带着哭腔,说医生来看过了,说老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了,死亡的前一刻是那样的平静,血压,心率,呼吸都还正常,但很快这种平静的气氛被打破了。听到姐姐给我带来的紧张气氛,我依旧对自己的母亲抱有一线希望,想着母亲能熬过今晚,不愿意相信母亲会死的我还以为她定能转危为安,慢慢的好起来,打算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坐朋友的车一起去看望老妈。没过一会,姐姐发了条信息过来,说老妈今天晚上10点过世了,你到双河医院接老妈吧,她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昏睡过去了。噩耗传来,我的心里悲痛万分,最担心害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我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母亲的一生结束了,她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夜11点40分,在双河殡仪馆,我等来了一辆呼啸而来的救护车,里面装着母亲的遗体,我和姐夫哥把母亲的遗体从救护车抬到殡仪馆的棺材里,姐姐说,你看看妈妈最后一眼吧,一会入殓师化完妆换上寿衣就要封上棺木了,白布掀开了,我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眼,摸了摸她的脸,已经没有了体温。这时 ,我的两个姐姐都放声痛哭起来,大姐更是差点晕过去,我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姐夫哥一直忙前忙后,到了夜里2点多钟,姐夫哥怕我2个姐姐和我父亲伤心过度伤身体,便让他们都回家了。让我一个人守着母亲的灵堂,我心里显得有些害怕,这种地方阴森恐怖,可是没有办法,这是自己的母亲。我自己给自己壮胆,有时候还和母亲说说话,可是我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了,千言万语,泪流满面也换不回母亲的生命了。本想用最好的药物把母亲的病控制住,让母亲在世上多陪伴我们一些时日,可是天不遂人愿,一切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有关母亲生前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浮现着,最近的,以前的,有些已经变成了零星的记忆,不是那样完整,想着想着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还记得大年初四上午9点多钟,母亲还在床上睡着,我推开母亲的房间喊她吃早饭,可是没有回音。姐姐因为昨晚睡的晚,在床上酣睡着,这时,爸爸走进了房间,喊着老李,起来吃早饭了,同样,没有回音。我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的刺鼻味,说道,怎么有股屎味,感觉就在这个房间里,爸爸赶忙掀开母亲的被子,一看,坏了,母亲把屎拉裤子里了,然后开始摇母亲的身体,和她说话,母亲像是没有啥意识,昏睡过去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下,又闭上了。感觉到大事不妙,爸爸赶忙喊醒了姐姐,叫来了姐夫哥,家人开始商议把母亲送到双河医院还是南石医院,考虑到病情严重,姐夫哥说,都这样了,给她送到南石医院吧,时间紧迫,我们给她把屎裤换掉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就赶紧由我和爸爸把她搀扶到了车上,姐夫哥开车拉上我们,一路奔驰到南石医院。在车上,母亲吐了几次,到了南阳市里面,还堵了一会车,我们心里万分着急,终于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抵达南石医院,然后被紧急送到了抢救室。
医生和两名护士进入了抢救室,给她挂上了吊瓶,问母亲头疼不疼,疼了点点头,母亲睁开了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医生首先排除了脑梗, 然后就是拍片子,拍完片子后,把母亲安排到了住院部8楼的中西医结合科病房治疗,主治大夫是李医生。医生把我和姐姐叫到医生办公室,说是不能确诊,头部有一些白色点状,可能是脑炎,脑转移,或者是罕见病。由于当时白色点状很小,医生决定暂按脑炎处理,但是不能排除脑转移的可能性。母亲发着高烧,医生首先是给她退烧,让我们用酒精给她擦身体,到了下午5点多钟,母亲醒了过来,但是显得很烦躁,手脚不停的乱动,还坐了起来,要下床上厕所,晚上母亲的烧退了,我们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第二天,母亲不能吞咽食物,医生给她插上了胃管,可是母亲的手不停的乱抓,胃管被她拔掉了,接着,又给她插胃管,从母亲的表情来看,母亲是痛苦的,我们还要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抓,我的心里感到无比难受,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走不了路,吞咽不了食物,连意识也不清楚了。经过为期半个月医生的对症治疗和家人精心照顾,母亲竟一天天好了起来,意识恢复了一些,认得我们了,还和我们说话,能自己吞咽少量流质和软的食物了,走路在我们搀扶情况下能上厕所了。在这期间,老家的亲戚都来医院看望母亲,并塞了一些钱给我们给母亲治病。母亲这时的心情是好的,在3月5号母亲出院回到了双河的家。
可是好景不长,我看母亲好些,就去上班了,我反复嘱咐爸爸要一刻不离的照顾好我妈,可能是爸爸在医院照顾一段时间有些累了,就出去忙了一些其他事情。母亲回来三天连续摔了三跤,一次是起来穿裤子摔了一跤,一次是走到门口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上楼梯摔了一跤,还有一次是半夜起来上厕所,家里没有开灯,我睡的迷迷糊糊听见有砰的摔倒声音,赶紧起来看见母亲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后来,我问母亲这几天都摔到哪里了,母亲说摔着头和屁股了。3月7号的中午,我们喊母亲吃午饭,爸爸做了一些米饭,弄了一些汤倒在了米饭里,弄了一碗鸡蛋肉汤想给母亲补补身体,母亲像是没啥胃口,吃了几口,全部吐了,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觉去了。看着母亲这两天吃不进去饭,又昏睡,我感到母亲病情严重性,租了一辆车,花了300元钱,将母亲再次送往了南石医院,小轿车一路奔驰,一个小时多点,抵达南石医院。
这次,医生给母亲拍了片子。做了个1.5倍核磁振加强,检查说脑部多发占位,我问医生她这几天摔着头部了,有没有事,医生说她脑部没有出血,暂时没有事,这次医生给她安排到肿瘤消化内科治疗,由穆医生主治。晚上7点多母亲醒了,说我还活着,没有死。我在家三天摔了三跤,还喊着爸爸的名字,我发现在10点多之前,母亲是清醒的,10点钟之后,母亲说的话我们就听不懂了,她有时候自己和自己说话,我们都睡着了。3月9号的下午,我发现母亲有一些怪笑,尿裤子里了,突然癫痫发作了,医生打了些小针后,没过一会,又发作了,医生再次打了小针。当时的场面给我吓坏了,母亲翻白眼,手脚不停的抽,还咬舌头,医生说这种情况很危险,如果呼吸系统不畅,可能几分钟之内就会丧命。我的心里非常害怕,在和以前的一个同事闲聊中,他说南阳中心医院的治疗水平高,是南阳最好的医院,有必要你给你母亲转院,免得耽误了病情,这时,爸爸还极力反对,可是我觉得爸爸年纪大了,不知道母亲病重,需要得到更好的治疗。
3月12号,我和爸爸把母亲转到了南阳中心医院,真没想到,这一转,竟是母亲在人世最后弥留的地方,3月13号早上,主治的刘医生说母亲病情重,可能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她要求把母亲转到抢救室里进行治疗,我们同意了,上午还好好的,我和爸爸给她洗头,和母亲说着话,母亲看着墙上的字,说着抢救车。我和爸爸都很欣慰,母亲这时候的意识还比较清楚,中午,我给母亲喂了一粒癫痫药,怕她犯癫痫,谁知母亲睡着后到了晚上7点多一直没醒,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母亲的血压一下子变低了,刘医生过来看后,说你母亲病危了,有可能熬不过今晚了,赶紧通知你2个姐姐过来吧,这是医生第一次给我母亲下病危通知书,我的心里感到惊恐,难受。就给2个姐姐打了电话通知她们。这一晚,我失眠了,真担心母亲会永远的离开我们,一晚上我都没有睡觉,眼睛一直盯着电脑上的心电监护,生怕变成一条直线。我不停的用热水袋给她暖手和脚,怕她体温变凉,血压变低。由于太困了,我中间可能睡了10多分钟,好在母亲这一晚平安度过了危险期,我的心里稍微舒缓了一些,这真是鬼门关啊
由于医生一直是对症治疗,没有得到有效的药物控制, 母亲的病情一直不乐观,听说特罗凯是专门治疗脑瘤,姐姐特地从国外托人买这个进口药,并加急送到南阳中心医院,我也不停的催促姐姐快点把药邮过来,让母亲尽快吃上可能会慢慢好起来。还记得母亲那天病危,护士一天给母亲抽了3次血,而母亲那病弱的身躯就像被抽空的树干一样已经抽不出血了,她因为有糖尿病,医生说2个小时抽一次血,她的手指头,脚指头都被扎满了针眼,吸收不到足够的营养,血糖忽高忽低。由于长期输液,她的手上胳膊上脚上胸部扎的都是输液的针眼,有的部位已经淤青,看的我心里不是个滋味。她还有心脏病,有一次她心脏跳的快,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心里不舒服,再给母亲服了半片药后,她好一些,又安静的睡着了。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回家,她只要意识清醒点了,就说我想回家。而我们却不能满足她的心愿,还要骗着她说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带你回家。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我们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我了解母亲的心思,她即使在病重的时候还牵挂着我们儿女,她对我说要是我能找个媳妇就好了。3月16号那天母亲显得清醒了一些,还给姐姐打电话嘘寒问暖,问外孙杨杨现在怎么样了,丽红是不是已经回上海了等等,说了20多分钟呢,在住院期间,母亲病情时好时坏,有一次我问她好点没,她大声的说没有好,我叫醒她,她问我要干啥,吐字清晰,声音洪亮,我还给她录了音,给医生说,医生说这只是间歇性的,她的病情还是很重的,不容忽视。
爸爸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妈妈,很辛苦,我和大姐轮流看护妈妈,有时候回去换着上班。时间到了4月2号的那一天,二姐是第三次从上海赶到南阳中心医院看望已经被病魔折磨的瘦弱母亲,我那天没有去,在上班,听姐姐说,母亲当天早上发着高烧,护士塞了个退烧栓,她的烧退了,但是不停的出虚汗,手脚已经有些冰凉,奄奄一息的她只剩一口残喘,就在前几天,她的大脑已经被肿瘤压迫了神经,手脚不停的乱抖,还不停喘着粗气,母亲哼着,表情十分痛苦,医生看了后说嘴里有痰已经进入肺部,上呼吸道感染,这几天就会断气了。我二姐给她换了更好的靶向药物9291,希望能起到作用,但是肿瘤的繁殖速度已经不能用药物控制了,在医生下了第4次病危通知书后,母亲紧闭了双眼,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心电监护都变成了一条直线。母亲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安息去了。
母亲陪伴了我三十多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看着我出生,上学,工作,无微不至的关怀,给我温暖。可我有时候还顶撞母亲,惹母亲生气,想到这里,我心里十分愧疚,也许,到了母亲生命的最后一刻,做儿女的才会体验到母亲多年的艰辛,勤俭持家,把钱留给自己的儿女,不舍得吃穿,她一辈子操劳着这个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的泪眼盈眶,记忆还在不断回想着母亲生前的场景。年前,母亲在和我一起擦厨房的玻璃,准备年货,冬天,我给她买的暖手宝,她一直用着,很开心。我每次回家了,我都会喊着妈,我回来了,她都会把饭菜准备好,吃完饭后,她会在门口和院里的阿姨们一起散着步,我们晚上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说着话。她生病的时候,我会给她测血糖,必要的时候会骑着电动车带她去看病。她每天都打胰岛素,半夜会起来上几次厕所,喝水,她有次给我说过,晚上睡不好觉,大便拉不下来。碰到天气晴朗身体好的时候,她还会扛上锄头去菜地里。天气冷了,母亲叮嘱我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了。在收拾母亲的遗物时,我看到她留下的一些棉棒和一小袋棉花,那是她用来做棉签用的,还有一小袋胰岛素的空盒子,那是她用来换胰岛素用的,她是多么节俭的一个人,如今这些都用不上了,还有她写的字录音唱的歌都随着她的去世变得黯然无光了。
这情景还历历在目,这声音恍如昨日,母亲还是离我们而去了,无尽的哀思希望顺着风吹到母亲那里,她能感受到,一遍遍的呼唤,是我们作为儿女的肺腑之言,希望您能听到,母亲,天堂安息吧,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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