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源头与朝向的寻索苦旅（《莽原》2017年1期）

生命源头与朝向的寻索苦旅
——《水的血脉》重述
陈峻峰




无论是沿着水的血脉，载沉载浮，还是于大地的匍匐行走，深爱无悔，朝向他的光明，之于胡亚才一个个体怀有巨大信仰和虔诚的书写者、探寻者、求索者，他走到了，或者说他被行走到了人类21世纪自己家族的历史驿站和精神渡口，回望和前瞻它的起点和终点，来路和去路，源头和朝向，都在遥远的两端，绮丽、苍浑，血性而沧桑，固然在近处和远处的先祖一直都在景仰的心里，梦里，及至在日常的生存里，感念里，呼吸里，但那依然恍惚如至高的精神幻象。他知道，他作为回族的后代，他才刚刚启程，尚在行旅的路上，一条漫漫的寻索行旅、长旅、苦旅。他还有俗世的纷扰，杂念的羁绊，语言的蒙昧，即使梦想用一生的时间去接近和抵达那一片圣地和澄明，无论是民族信仰，人生信仰，还是写作信仰，仅仅有一颗朝圣般寻索的心是远远不够的。

他驻留在驿站，或停泊在渡口，擦亮火，用吉祥的橄榄油燃着那盏明灯；那盏明灯在一个玻璃罩里，那个玻璃罩仿佛一颗灿烂的明星，于此来打开他全部有关故乡的斑驳记忆，家族的流年碎影，内心的细水长流，充满崇敬和深情，寻索，辨认，辨别着那些他见过的和他没见过的家族先祖的面容，额头，眼神，鼻息，骨骼，毛发，肤色，声音，气味，他想找到家族的一个人，或一些人，及至他们人生之旅的源头，向度，驿站，途径，行迹，遗存，印渍，泪痕，去从中发现他们身上承载的独属一个民族的肉体苦难、时代悲欣和精神砥砺。他只有找到他们，他才能找到自己，以及那连着他们的壮阔激扬绵延不息的水的血脉和方向。